性事结束后,林政言把萧逸带去浴室洗澡。
少年陷入高潮后的倦怠感里,无精打采地放空自己,十分温顺地任林政言为所欲为。淡金色的假发被学姐夹了太多夹子,有点难拆下来,但还是被对方轻柔而仔细地一一解开了。眼角和唇边都有点晕妆,可是家里也没有卸妆水,林政言在手机软件上下了单,一小时内就会送到,在这之前只能用毛巾稍微擦干净脸上残余的泪痕。
花洒里温度适中的水冲洗过少年满是吻痕和指痕的身体,林政言调小了水流,格外避开那些因为咬得太深而破皮的地方。揽着对方的腰,让少年趴伏在浴缸边沿,水流从腰间流过股间,他一点一点地将射在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
萧逸恹恹地垂着眼睫,右半边脸颊贴着冷冰冰的陶瓷,视线没有聚焦地回望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林政言,有一种诡异的厌世的美感。
就在撞入这个视线的瞬间,林政言动了动眸光,然后他十分平静地说出本该掀风起浪的话语。
"和我交往吧。“
放空的视线有一刹那定了起来,但是大脑还没有跟上理解语言的速度,少年睁着迷茫的眼睛,有些迟钝地沙哑着询问:“什么?”
“——和我交往。”林政言又说了一遍。
萧逸愣了愣,有些怔忪地回答道:“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林政言以一种无味而索然的语气,淡淡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好像本该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又莫名地说不出来,好像与他真正渴求的截然不同。太多的问题想要追问,太多的话语想要诉说,然而最终从口里脱逃而出的,却只有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那……骆宸呢?”
听到萧逸的这句话,林政言露出了一个短暂的惊讶神色,然后他有些失笑,他没想到这回事,对他而言,这从来都不是值得困扰的问题。
“我当然也喜欢他。”他斩钉截铁地作出了回答,才又加上了补充说明,“可那种喜欢和喜欢你不同。”
这听起来可只有前半部分诚恳,萧逸的一半灵魂置身事外地嘲弄评价着,另外一半仍不懂得适可而止,试图喋喋不休地追问到那个令人满意的答案,或,令人失望。
“哪里不同?”相隔浴室里轻薄的水雾,萧逸没有丝毫回避地凝视着林政言。
林政言在少年天真而蒙昧的视线里沉默了下来,他不是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但他现在还不想对萧逸、对任何人说出真正的回答。这当然是一种美好的托辞,事实上,他恐怕到死都不会说出那个真正的答案,那只可能成为埋葬在他心底一生的不可言说的秘密。于是,他在沉默之后,挑了一个无伤大雅的装饰性的回答,他说出口的并非是谎言,但也绝不意味着真实。
“我只会想对你做这种事。”林政言的话语和他的动作是相匹配的,这似乎增加了某些层面上的可信性。
随体液和水流一起流出萧逸身体的,似乎还有他的心。他没有再不知深浅地问下去,仅仅是喃喃自语道:“……我不懂。”
没有作出其余的回应,他本想结束这个话题了。然而,林政言却异常敏锐地捕捉着他的神色,忽然问:“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觉得我真的喜欢你,是吗?”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这种以反问来应对质问的方法,是一种十分有效的控制人心的手段。他不知道,所以他轻易地就顺着林政言的思路去考虑这个问题的答案。
于是他想着他身后的这个人,想着对方说出口的我喜欢你,想着过去的细枝末节,然后他想,自己真的就一点也不相信吗?从小到大,虽然林政言总是没事就找机会欺负自己,但也只有林政言才会事无巨细地照顾自己。十二岁那年,他离家出走的那天,只有林政言会察觉到他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逃课出来花整整一天时间到处找他,直到真正找到他。就连每次做爱,林政言也从来不曾弄疼他。这其实是没有那么容易做到的,反正他之前和女生做的时候,稍有不顺心,还是蛮经常被性格直爽的学姐嘲弄上几句的。
——可能,我只是觉得,我不配,不配被任何人所喜欢。
他想起那场没能看成的电影,他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来期待林政言或许不过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以寻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体验了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每一个瞬间。
这份痛苦太过真实了,比林政言口中的喜欢,要真实太多了。
——因为我知道你的喜欢,还是无法满足我。我疯狂地需要你,并且只需要你,可你却并非如此。所以,你迟早都会厌倦我的。最终的结局,不是我耗尽了你的爱,就是你倾空了我的灵魂,彼此折磨到那个时候,难道会比现在更好吗?
“有时候,想让一段关系长久,你需要假装自己不那么爱对方。”
他相信母亲说出口的这句话,如果没有任何保留地表现出深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些,全部的不可理喻的蛮横的爱的话,如果肆无忌惮地展露出那些歇斯底里的沉重的足以令一切失衡的爱的话,这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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