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蓄满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抑制不住细碎的呜咽哭声。
擦得锃亮的皮鞋映入朦胧的眼帘,阮兮看到面前由医生递来的纸巾,抽噎接过。
“抱歉……”阮兮胡乱擦了擦脸,喃喃地说,“有点丢脸了……”
单薄的纸巾裹不住决堤的泪,项初诚又去取了几张,蹲下身帮他擦拭。
情绪激动的顾客不是没有,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但……美丽总是惹人怜惜的。
他也不例外。
纸巾温柔拂过,项初诚的声音轻缓郑重:“作为兽医,我们很清楚宠物对主人来说的重要性。这样的情绪并不丢人……”
微凉的指腹蹭过哭到绯红的脸颊:“你只是害怕失去一个家人而已。”
阮兮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差点被他说得再次崩坏,眼底又盈上水光。
他猛地低头狠眨眼,想让水汽迅速消失。
皓白的手抖着抓住项初诚臂侧的衣料,抽泣问:“项医生……我能抱你一下吗……”
“我真的……好怕……”
项初诚没说话,只是脱了白大褂,用温热的拥抱回答他的请求。
阮兮额头抵在对方的肩膀,脊背颤得厉害。
“我打了好多电话……他们都关门了……么么以前很健康的……我不该给他换粮……我真的好害怕……幸好你们还开着门……”
项初诚的手掌悬在空中,清润的眼神闪烁两下,掌心落在他的后脑轻揉。
“别怕,有……我在。”
等所有事宜结束,已经接近凌晨。
阮兮受了惊,手指还在不自觉地发抖,叫车软件点了三四次才点进去。
么么很亲人,哪怕被扎了一针还能对医生嬉皮笑脸。
项初诚给狗狗喂了点能吃的食物,它就靠在主人怀里,屁颠屁颠摇尾巴冲他傻笑。
是一条很容易就能被收买的傻狗。
手机界面荡着雷达波,附近却没有空闲的司机能来接单。
阮兮抬头看了看项医生,眼里的歉意一览无余。
什么叫祸不单行……这就是……
项初诚俯身揉了揉么么旺盛油亮的皮毛,看得出主人花了大心思养它。
“阮先生,或许我可以送你一程?”
阮兮捏着手机:“会不会……太麻烦了?”
项初诚已经摘了口罩,俊朗的脸带笑:“你说一下地址,说不定我们顺路呢?”
阮兮张了张嘴,好像也对……
“嗯……春江花悦东区……项医生顺路吗?”
好巧。项初诚垂了垂眸。
“那真的很顺路呢。我就住在西区。”
么么在主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得呼噜震天响。
车厢里都是它创造的交响曲。
直把阮兮尴尬得耳垂滴血。
好不容易到了小区门口,阮兮左手被大只的金毛压得发麻,右手也略微僵硬。
连解安全带都成了麻烦事。
项初诚见状,从驾驶位侧身帮他解开。抬头时,双方在顶灯的光线下四目相对。
阮兮愣怔着没躲开,项初诚反应过来后不仅没拉开距离,甚至凑得更近。
指尖拂过对方微红的眼眶,他的声音好像情人的呢喃:“眼睛好红……阮先生今晚早点睡觉吧……”
阮兮抿了抿嘴:“阮先生……叫的我好老啊。”
“阮兮。我叫阮兮。”他说。
项初诚的笑容清朗:“我们加个好友吧。兮兮。”
“么么~来~猜猜冻干在哪只手呀?”
阮兮坐在地毯上,双手握拳聚在金毛面前。
么么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黑中带粉的鼻子左嗅嗅、右嗅嗅,最后抬起毛绒绒的爪子放在一只手上。
阮兮唰地摊开,里面一颗冻干孤零零地放在手心。
么么伸出舌头,啊呜着卷进嘴里,眯着眼冲主人咧嘴笑。
“笨蛋小狗。”阮兮张开另一只手,里边裹着的冻干可比刚刚那只多多了。
金毛垮起狗脸,舌头也不往外露了。
眉毛撇成八字,无辜的眼睛一会儿瞅瞅手,一会儿瞅瞅主人,眉头上下翻飞,然后前爪一蹬——
“汪!”
阮兮被逗笑了,把盛着冻干的手移到么么面前:“都是你的,吃吧~”
大狗侧嘴舔食,风卷残云地享受了一把病初愈后的美味。
阮兮抚摸狗头,拿过一边的梳子给它打理毛发。
么么是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捡到的,几个月大的小狗脏兮兮地在路边流浪。
阮兮很喜欢小动物,对这种毛绒绒完全没有抵抗力,再加上世界线里,需要他攻略的角色之一职业就是兽医,这就更没有理由不带它回家了。
他直觉这位项医生不能用太过平淡的开场见面,至于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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