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豆豆呢, 大姨怎么找不着豆豆啦?”爱兰很配合地演戏。
小姑娘得意洋洋的,等大姨找一会儿,然后把脑袋从门后探出来,“嘻嘻~”
大姨发现新大陆,表情和声音极具夸张:“呀!原来豆豆在这儿呀!”
小姑娘顿时咯吱咯吱笑个不停,看见妈妈更高兴了,搂着妈妈大腿,咿咿呀呀说刚刚躲猫猫的事。
秦艽耐心听着,亲亲她出汗的红嘟嘟的小脸,问她今天在家乖不乖,听不听话,她都能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跶。
豆豆说话比一般孩子晚,这可把她爸急坏了,从一岁到两岁这一年里,至少带她上了三四次省医院儿科,秦艽都告诉他孩子好好的,不用担心,但他就是不听。
其实秦艽一开始也着急,但她自己是医生,望闻问切加上出生情况都表明孩子好端端的,性格活泼,吃饭睡觉香,运动发育都非常好,身高也比同龄孩子高,不知道他到底焦虑个啥!
正想着,秦爱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谁写的?”
爱兰红着脸,“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秦艽一看信封邮戳和落款,果然是老家五里屯。“这几年廖大哥没少给你写信吧?”
秦爱兰低着头看脚尖,连耳朵都红了。
“得,既然是专程写给你的,我也不看了,大姐你就说吧,啥事儿?”
事情是这样的,前两年廖志贤不是在五里屯种西瓜嘛,每天抽业余时间研究怎么把西瓜种得又红又大又甜,这个夏天居然还真让他成功了。
成功为大队部创收,王丽芬两口子十分高兴,正好公社有一个推荐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他们就就给争取到五里屯生产队来了,还把名额给了廖志贤。
“是省城工业大学的?”
“嗯。”
廖志贤虽是城里人,却对农业种植感兴趣,为了大学名额去学一个自己不感兴趣的专业,况且……秦艽拧眉。
大姐既然来找她讨说法,那就是不太赞成这件事,“他在信里问你的建议,你想建议他不要去吗?”
“对,本来我还挺高兴的,觉着他终于熬出头了,但最近咱们厂里不是来了几个工农兵大学生嘛,我听陈老的意思,他们没学到啥东西,反倒斗人的本事不小,我……我不想他学坏。”最后几个字就跟蚊子叫似的。
秦艽笑起来。
“笑啥,跟你说正经的,咱们家就你聪明,赶紧帮我想想。”
“不,大姐你也聪明,而且是越来越聪明。”
她的眼神很认真,不是在开玩笑,秦爱兰却更难为情了,“我一点儿也不聪明,读书没老四厉害,学东西也没你快,嘴巴又笨,不会说话……”
秦艽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劲捏了捏,“谁说的,术业有专攻,你能做那么多好吃的,就是聪明,现在又跟着陈老学了那么多本事,已经很厉害了。”能通过陈老的只言片语判断出工农兵大学不是好出路,对于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农村姑娘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她要不是仗着重生的优势,知道历史走向,她都想不到现在如火如荼挤破脑袋的工农兵大学没多久就要停办了,以后跟正经大学生是完全不同的,无论学习能力、工作能力还是专业精度,都不是一个等级。
“可我就怕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你知道的,他那么优秀的人,就应该上大学。”
秦爱兰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很明显,在秦艽没注意的时候,俩人通过电话和信件慢慢走到了一起。
本以为隔了上千公里,廖志贤对大姐的情愫会随着时间和空间而逐渐淡化、割舍,没想到三年里反倒越来越浓烈,连人生选择这么重大的事,他都愿意听爱兰的意见。
“大姐,你就放心吧,廖大哥凭自己本事也能考上大学,正规大学。”
“可现在这形势,哪还有大学考啊。”
秦艽笑笑,“大姐你就好好上自己的班,把自己的担忧跟他说清楚,其它的,咱们等着呗。”现在已经九月份,快了。
“对了,大姐回信的时候记得跟他说,好好看书,尤其是高中教材,让他先把教材找来好好复习着,以后有用。”
爱兰见她说得这么笃定,就像吃了两颗定心丸,答应下,信心十足的走了。
等老贺回来,给豆豆补过了两岁的生日,秦桂花就催他们,赶紧回京市看看。
“那天你哥嫂不是来电话了,说半个月前你父母从北大荒回到京市,正式恢复工作了,作为儿媳妇的来娣,理当回去看看。再加上豆豆都两岁了,也还没见过爷爷奶奶,她出生前,爷爷奶奶可给她寄过不少东西呢。”
秦桂花想了想,大概也是猜到小贺跟父母关系不太融洽,苦口婆心劝道:“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去看看,责任尽到,以后要真有啥,你心里也不会愧疚。”
贺连生不大情愿的样子,秦艽也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他不愿意回去,她也可以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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