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轻描淡写,反而给人另有隐情的想像。但我没有机会往下问,他看了一下手表,将身t的重心向前移,准备向我告别了。
「时间有点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罗。」
「好,路上小心。」
就像海王星无意间跨越天王星的轨道一样,不确定何年何月能够在同时同地面对面相遇一遍。复杂的计算公式对我来说太困难,不能算出一个jg确的数字也无妨。
生命的轨道无时无刻都可能改变,横掠而过的彗星可以震动整颗行星,也可以被行星捕捉,下一秒会发生什麽没人料得准。望远镜的视野永远只能扫描小小的角度,专注凝望同一颗星就可能耗尽一生所有。
阿森离去之际,我握在手上的手机冷不防开始震动。低头查看,品宁不准我处理的那些工作讯息沉没在幽黑的暗屏之下,被老爸的来电通知盖了过去。
接通电话,老爸疲惫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我有不好的预感,胃痛隐隐约约,又开始躁动了。胃酸由内而外刺激着脆弱的胃壁,像是把这个器官当成煲汤的锅,re1a辣地熬煮着所有的坏事。我的眼睛闭上再张开,病房里明亮到炫目的白光让视觉暂时失能,只留下听觉。
「??你在警察局报案?」
阿森已经走到门口,听见对话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盯着我。门帘被掀开了。我越过他,越过门帘边缘,终究瞥见了我避而不见的那个人。他穿着一身洁白的医师袍,外袍底下是直条纹的浅蓝se衬衫,跟我曾经买给他的那一件很像。他的穿搭还是一如既往的整齐,那件衬衫就算不熨平也不会轻易起皱。
为什麽偏偏是现在?
我一手握着手机,一手隔着衣服按住肚皮底下不安份的胃。充斥在耳朵旁边嘈杂的车声令我jg神更加紧绷。
「客运站和火车站都找过了吗?」
阿森折回病房,站在床尾等我讲完电话。我希望他能把外面的人完全挡住,但是不管我的眼睛重新对焦到什麽地方,那个人还是残留在背景里。
「怡文阿姨呢?她在家吗?」
是因为今天天气太冷,才会有这麽多坏事跟毛线一样纠结成团吗?还真暖心,我得调度一些有用的激素让身t听话。待办事件叠起的牌组全数倾塌了,没有一件事可以被归类到「已完成」栏位。今天不是我的日子,从里到外都不是,从早到晚都不是。
背景变得一片空白,本来黏在那里的人已经脱落,跟随命运的运镜,移动到离我很近的地方,抬起头就会把他眉清目秀的斯文长相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我低着头,低着声音,低着我能低着的全部。
「我等一下就搭车回去。你先回家等消息,不要太担心。」
老爸是报喜不报忧的典型,拨打我的电话必定历经过天人交战。我知道他需要有人分摊他的害怕与担心,哪怕我其实什麽忙都帮不上,只是出张嘴皮子,也能让他定心一些。
「现在路上监视器这麽多,有警察帮忙找,一定很快就会找到阿公了。」
让他听了相信有道理的话,让他听了不那麽自责的话,我努力说给他听。他还没退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阿公。而且阿公不是卧病在床的虚弱老人,也不是监狱里行动受限的犯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他的自由。
「回家吧,老爸。你晚上看不清楚,b阿公还危险。」
好说歹说,我费尽唇舌,终於把热锅上的蚂蚁劝回蚂蚁窝。
挂断电话,我稍微调整呼x1,试着冷静下来,厘清待办事项的先後顺序。
「需要帮忙吗?」「需要帮忙吗?」
同一句话以零点几秒的微小差距穿越李靖森和张焕东的喉咙,震入我的耳膜。
他们相望。这跟双胞胎用心电感应彼此不一样,没有心有灵犀的美好,只是让他们意识到双方的存在。
「张医师,我可以提前出院吗?」
「张医师」这个疏离的称呼令张焕东的表情浮现难捱的情绪,我不愿解析这种情绪的意义,只是静静等待他的答覆。
阿森的名字长满了树,有着盘根错节的细腻感知和深沉智慧,只是扫掠一眼,就觉察出这种客气的疏离源自过度熟稔。其实他不必留下来共感这种凝滞的尴尬,我已经婉谢了他的好意。但他真的像树,一棵无畏去接近天空的树。哪怕这片天空正乌云密布,闷雷yu雨。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就只是出於礼貌,并非真的打算一脚踩进别人的泥沼。但是对阿森来说,踩进别人的泥沼似乎b踩进他自己的泥沼更轻松一些。
「我有开车,可以送你一程。你身t不舒服,不要一个人行动b较好。」
张焕东闷不吭声地盯着第一次见的李靖森。他是谁?咏青身边什麽时候多了这一号人物?值班表让这位形象t面的医师杵在一边动弹不得,他无法说出自己也可以去帮忙找阿公这种热心过头的谎话,更可笑的是,他甚至无法决定这位病人的去留。
他不再是她的伴侣了,现在也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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