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那会,是她太心急。眼下她得赶快养好伤才是。
接下来的路,只怕会更险,她必须足够坚强,才能不拖累禹寒熙,也才有机会尽到自己身为灵尊的职责。
抱着要尽快将伤养好的心情,接下来的几日,陌凉除了配合按时喝药、换药,其余便是谨遵医嘱、规律作息,能少动便少动,最好不动。
起身走动的时候,多半是去禹寒熙房中,见他迟迟未醒,陌凉不免还是担心。
这一日,陌凉本是趴在卧榻边盯着禹寒熙,实在趴得累了,又见禹寒熙这几日都睡得极沉,忽而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一双杏眼圆亮,骨碌转悠,旋即站起身提着裙摆向着床尾走去。
她小心翼翼地跪shang缘,跨过禹寒熙的脚,爬到了空着的卧榻内侧。满意地拍了拍床铺,又挪了挪身子,复躺了下来。
岂料才一躺下,便正对上一双冰蓝的眸子,险些要弹起身子,还好这些天未免扯动伤口,一直十分谨慎,大脑亦是谨记着,所以在一瞬间本能地抑制住冲动,否则伤口必然被扯疼。
陌凉张了张嘴,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半晌说不出话。只见禹寒熙目光凝着自己,确确实实地是醒着的,她心绪颤颤,片刻後,一手放到了禹寒熙x口,感受到跳动,甫抬眼直直望进那一双冰蓝眼眸中,接着另一只手臂抱住禹寒熙,就这麽躺在榻上,将脸埋入禹寒熙怀中。禹寒熙安静地任由陌凉抱着,纹丝不动,直到怀中传来闷闷的鼻音道:「你终於醒了。」
禹寒熙这才稍稍低头,看向怀中。
「我醒来时,你便睡着,我都醒了几日,你还是睡着,整整七日,我以为你……」尽管禹宁柔说禹寒熙会醒来,可日复一日,陌凉心中还是害怕。
禹寒熙唇瓣微动,却未言,只是发出了一声细微且沙哑的轻咳。
陌凉x1了几下鼻子,又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因着背上的伤而有些迟缓地坐起身子道:「我去给你倒杯水。」说着,陌凉便下了卧榻,走到桌边倒水,再回到卧榻边。
毕竟是躺了整整七日,方醒来脑袋难免还有些不太灵光,是以举手投足间显得有些拙钝,陌凉不得不费了些力气,才将禹寒熙从榻上扶起。
靠在陌凉的臂弯里,禹寒熙轻啜了一口水,慢慢醒过神後,目光便直直地凝向陌凉,双眸一瞬不瞬。
「怎麽这麽看着我?」陌凉不甚自在地笑了笑。
禹寒熙视线稍稍转移,双手向後撑起身子,复看向陌凉,道:「你没事……」
陌凉故作轻松道:「没事呀,我能有什麽事?」同时也约莫猜到禹寒熙心里所担心的事,紧接着道:「禹家没事,禹家主和葵姨也没事。」
禹寒熙垂下眼帘,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方舒出一口气,陌凉便伸手将他脸捧起,而後板起小脸道:「所以啊,你也得赶快没事才行。」
陌凉如此说罢,神se一缓,低头便在禹寒熙的唇瓣上蜻蜓点水般地一吻。旋即眨了眨眼,脸上不觉泛起红晕,遂慌忙道:「你睡了这麽多天,该要饿了,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吧!」
望着陌凉匆匆离去的背影,禹寒熙唇角一瞬轻扬。略略活动筋骨後,禹寒熙便翻身下了卧榻,而後朝着门外走去。
偏巧这时辰正是禹寒城寻视把脉的时间,是以一开门便迎面撞上来人。
对望片刻,禹寒城先开了口:「回去,躺着。」说话同时,眉间不由得微微一蹙。一个一个没让下床,一醒来就急着下床乱晃。
「……」禹寒熙下意识地抬手0了下脖子,想起禹寒城那日冷不防地就给自己扎针,乖觉地退後,依言又躺回卧榻上。
禹寒城走到卧榻边,伸手替禹寒熙搭脉,一边说道:「皇上大约知道了,只是有梧妃娘娘在,皇上这才没有即刻发落。」
禹寒熙微微垂眸。
「梧妃娘娘有孕,皇上顾惜梧妃娘娘,想必至少在孩子生下来前,会替梧妃娘娘保全她想保全的。若你要进g0ng,这便是你的保命符。」
一瞬间,眼底似有波澜,然而很快便消退,禹寒熙平静道:「我从未想过要保住我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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