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又是一阵响的,外面比里面听的还清楚。
从行宫来的小公公竖着耳朵听,过了会儿,装模作样的问侍卫:“太子又挨打了?”
“可不是,脑门砸了好大一包!”
“哎呦,那得多疼啊!”小公公嗓子尖细。
……
小公公点点头,这就好,回去也能对太后交代了。
赵恒这几日在宫里被折腾的,可算把行宫的人给熬走了。
“老头子这法子,除了演给太后看,就是为了折腾我!”赵恒摇头道。
伺候老头子这差事真还不如上战场杀敌来的痛快。
“只怕太后未必信!”太后既然已经盯上了良娣的位置只怕未必肯轻易死心。
赵恒能推得了这次,未必能推得掉下次。
“她爱信不信,老头子这也是全了她的面子,若她再故技重施,我可不会再配合!”一把年纪了少操点心不成吗?
“你这两日还是不要和父皇怄气了,对了,傅行之回来了,你这两日在宫里,我也不好告诉你!”陆瑶给他整了整衣领。
“我知道,你放心,我能处理,走,先陪我见傅行之!”赵恒拉着陆瑶的手往外走。
院里伺候的人都习惯如此,就连叶嬷嬷也不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这次太后让赵恒纳良娣这事,若是搁在以前叶嬷嬷肯定要说太子妃应识大体之类的话,可这次连叶嬷嬷也觉得太子和太子妃如此恩爱,有个良娣反倒多余。
……
七月初六,七夕节的前一日,赵绾上了玉坛寺上香。
因为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一路上人并不多。
天气暗沉沉的,一丝风都没有,闷热的厉害,让人有点喘不上气。
马上便要下雨,每年的七夕节都会下雨,据说,这是牛郎和织女的眼泪。
朱门铜钉,玉坛寺正门大开,寺庙修在山上,气势恢宏。
玉坛寺最初是皇家出资供奉,后来历代便延续了这个规矩。
她是公主,前段时间又出资给寺里重修,也是玉坛寺的大香客。
方丈已经让人打扫了最宽敞的别院,珍珠吩咐下人去放置行李,收拾院落,赵绾由慧然方丈领着往大雄宝殿走。
她跪在佛前蒲团上,上了三炷香,接着便是听慧然方丈带着众僧念往生咒,保佑死者拔一切业障根本,早日得生净土。
其实她不信佛,更不信命,人的命运如何要靠自己去博,皇家人有几个信命的?
不过,她还是来了,不是为自己,为了表哥。
今日是他的冥诞。
她身上虽流着一半曾家血脉,却像足了赵家人,天生的凉薄,浸在骨子里的。
她不想和亲。
可也不想嫁一个岌岌无名的平凡之辈。
她是皇上宠爱的公主,她要嫁最耀眼的臣子,人人羡慕。
曾家虽是世家,但也是诗书传家,曾江本是要循规蹈矩走科举的。
是她说,有魏铭珠玉在前,他书读的再好也要被魏铭一辈子压着。
是她说,只有成为权臣才能护的住她。
他剑走偏锋进了大理寺,终是丢了性命。
她到底有几分喜欢表哥她不知道,大概戏做的多了自己都当了真。
可曾江丢了命时她后悔了,她不是后悔表哥死了这世上再不会有对她那么好的人。
她是对他,对曾家有愧。
这愧疚让她不安。
说到底是她自己心理作祟,做这些不过是让自己好过些。
如今她倒是嫁了位风光无二的权臣,年轻一代里,没有比他更风光的,可她却成了笑柄。
人人都知陆驸马最爱妙音阁里的头牌露浓姑娘。
过去她利用曾江,如今她被陆玉庭威胁利用。
这就是她的报应。
她在这里给他供了长生牌位还有长明灯。
慧然方丈说这长明灯能燃百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愿能保佑他早登极乐。
她生于后宫,长于后宫,不曾恩惠于谁,也不曾亏欠于谁,除了曾江。
如今她欠着曾家。
明日是七夕,她今日经过街道时便十分热闹,她不喜这样的热闹。
她来之前去了曾家,这是表哥的第一个冥诞,满院悲切,她不忍再待,便上了山。
从供奉长明灯的佛塔出来,赵绾顺着小路慢慢的往后山走。
外面倒是比大殿里稍微清凉些,不过还是闷,毕竟要下雨了。
珍珠要跟着的被赵绾拦住了:“本宫自己走走,过会儿就回去。”
“公主,天就快黑了,还是奴婢陪着你,公主当心迷路!”
“这条路本宫走过多少回了,无碍,不必跟着!”她想一个人静静。
山上很安静,没有一丝风,自然听不到树叶声响,周围静的能听出自己的呼吸之声,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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