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郑祁十六岁,白岳二十九岁,两人正式相识的那一天,是在一个蝉鸣声连绵不绝的初夏傍晚——5月19日。
如果说520的中文谐音是浪漫直白的“我爱你”,那么519又有什么含义呢?是我只差一点就爱上你了吗?
直到白岳成为郑祁的继父,两人共同生活了三年之后,期间爱恨缠绵,对错纠葛,郑祁依旧对此没有答案。
郑祁只记得那天傍晚的蝉鸣声按照某种几乎一成不变的规律,重复着冗长单调的音节,仿佛催眠曲一般,像是要把人拖进一场光怪陆离的迷梦之中。
后来郑祁想啊、想啊……当他第一次看清白岳那张棱角分明但又紧抿着嘴的坚毅面容时,还有那双略显忧郁的深邃漆黑眼眸,那种感觉,可不就是自己在幽幽暗夜里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吗?
孤独的……眷恋的……触手可及的……远在天边的……梦。
那一天,十六岁的郑祁上初三,因为在学校里和一个男同学因为放学搞卫生的小事起了争执,但这些半大的孩子都是好胜心强,说起话来没轻没重的,后来愈演愈烈,直到那个男同学骂郑祁是没爸的野种。
被戳中致命要害的郑祁顿时就化身成了一头狂怒的野兽,红着眼睛怒吼一声,扑上去和那个男同学厮打起来,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郑祁那称得上凶残暴戾的气势把全班同学都吓住了,还有个女同学被吓哭了,连跑过来拉架的那个男老师也被吓的愣住好一会,才冲上去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两人分开。
班上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知道郑祁是单亲家庭,因为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其他同学就算不是父母一起到场,也是父母轮流来一个,只有郑祁的母亲忙于工作而经常缺席。
郑祁仔细算过,在自己读初中的三年里,家长会开了四十八次,母亲只来了六次。
其余的四十二次,郑祁都是孤独地坐在角落里,打量其他同学的父母。
但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定格在那些身为父亲的成年男性,尤其是对于长相帅气、身材高大的成熟男人倍加留心。
他总是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帅气、高大、成熟的父亲陪伴自己、保护自己该有多好啊,至少不用被人骂做没爸的野种,受那种像是心上挨了刀子的窝囊气。
男老师也是同情郑祁,可能也觉得那个男同学实在嘴欠,虽然郑祁把那个男同学按在地上揍的鼻青脸肿、留了鼻血,男老师还是自作主张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惊动双方家长,让郑祁和那个男同学象征性地握手言和,便让两人回家去了。
郑祁虽然打架赢了,但也挂了彩,左侧眼眶被那个男同学一拳头干裂了,留下了淤青,还出了点血,他身上的校服也被扯破了。
“妈了个逼的狗玩意,总有一天老子干死你。”郑祁稚气未脱的清秀面容显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桀骜和阴狠,骂骂咧咧地走在楼道里。
到了家门口,他把手伸进裤兜里掏钥匙,摸了个空,一愣之下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跟那个男同学打架的时候,把钥匙弄丢了。
郑祁的母亲祁明花辛苦经营着一家家具店,除了雇佣了两个搬运工人之外,祁明花一人身兼数职,财务、采购、销售……反正一天到晚是忙个不停。
祁明花今天去了外地看家具样品,估计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郑祁回来就是想把身上破掉的校服换了,再去学校上晚自习,他自尊心强,不想自己在老师和同学面前表现出一副衣衫褴褛的丢人模样。
可他现在没了钥匙进不了家门。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找一个开锁师傅的时候,对面邻居的家门猛地被推开,一个披头散发、泪流满面的女人冲了出来,嘴里大喊着:“是!我是下不出蛋的母鸡!是我没用行了吧?我不能给你们老白家传宗接代,都是我的错行了吧?离婚就离婚!”
随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赶紧冲了出来,拉住女人的胳膊,一脸忧伤又真诚地说道:“老婆,我不在乎,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大不了我们领养一个!”
“可是你妈在乎!你妈还以为你们老白家有皇位等着继承呢!”女人奋力甩开男人的手,头也不回地冲下了楼梯。
男人还想去追,一个老太婆却赶忙奔过去死死抱住男人的腰,用沙哑尖锐的嗓音叫嚷着:“你瞎说什么胡话!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吗?领养的算是我们老白家的种吗?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不生个自己的儿子,那我们老白家岂不是绝后了?你爸死不瞑目啊!”
然后老太婆就开始撒泼,甚至跪在地上拖住男人的腿,死活不让男人去追离去的女人。
“妈,你别这样!你赶紧起来!”男人一看老太婆跪在了自己脚边,又哭又闹,一下子慌了神,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一旁的郑祁算是看明白了,刚刚那个女人是这个男人的妻子,但是似乎没有生育能力,被这个不通情达理又想要抱孙子的老太婆刁难,逼迫两人离婚。
这场闹剧最终以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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