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玉琳琅二人目光都落在匪首祝班主身上,果真瞧见祝班主瞳孔震颤,似乎一时间心绪起伏。“不是真被我猜个正着吧。”“啊我猜猜我再猜猜。”玉琳琅故作拧眉深思状,半晌才接着说道,“当年祝班主定是匪首之一,除你之外,必然另有两到三人,与祝班主你意见相左。”“祝班主你为人沉稳,定是你提出将黄金找个稳妥之地埋了,过些年等风声一过再取出来熔了用。”“但你们之中,肯定有人持反对意见。说不定这场内讧导致你们四分五裂。毕竟那可是八十万两黄金,少一个人就能多分一份。我猜你们当时在洞庭大战,甚至还引来官兵。”“你闭嘴。”老马双目通红冲她怒喝一声。这玉狐大人莫非是个魔鬼,怎么好似人就在现场似的,什么都能联想,还一想一个准。祝班主闭了闭眼,仿佛又想到二十年前那场拼斗。当年,劫黄金的队伍准确来说应是三路人马整编而出。祝班主带的兄弟们是一路。一位姓陈的江湖人,据说来自擎天门,带着几十名兄弟。还有一人,祝班主印象十分深刻,那人双目阴鸷话不多,人称笑面虎,功夫十分厉害,带来的也全都是好手。劫黄金行动,当时就由笑面虎全权负责。本来说好埋完黄金后,几支队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结果,擎天门陈领队忽然反水不干,说什么也要先领取一部分黄金,分给兄弟们花销。祝班主也不知这架是怎么打起来的,反正到最后各路人马都杀红眼,全都加入这场混战。他带来的兄弟们力战百余人,虽说最终顺利逃脱,可兄弟们却死伤多半,最终只剩下十来人。这么多年过去,兄弟们守着金山不能动,穷困潦倒病死好几人。直到现今,只剩他们九个。玉琳琅盯着祝班主研究他变化多端的表情,笑了笑,“祝班主是个谨慎之人,定是当年发现了什么端倪,才迟迟不去取黄金。”“嗯,虽说谨慎,但面对一座金山怎可能不动心呢?这可不是二十天,长达二十年。谨慎小心也太过头了点。除非……危及生命。”玉琳琅眯眸推测,“是有人要追杀你们?”祝班主索性闭上眼睛不语,面色绷成石像。“我就说怎么有人能忍得住,二十年不来动这批金子。你不是忍得住,你是在那场混战之后,发觉……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目的是想屠尽你们所有当事人。”“出于谨慎,你定是在暗中细细调查过。”“你不敢自投罗网,你怀疑有人在埋金的地方蹲点守你们,想清理你们。”“但其实对方很可能先个几年就已经把人撤回去了。”玉琳琅分析的头头是道,活灵活现活像在现场呆过,沐昭手下那批人个个都听得入神,只觉不愧是镇妖司玉狐大人。“我们上岛的时候,除了我们根本没有其他人。”甚至老白猿三个月前就登岛,根本没人发现它。而且期间又来过一批抢劫京城把东西埋进岩洞……就问这事戏不戏剧化。整件事让人有种命定的机缘巧合之感!
“根据推测,此次命令你们兄弟带领翻江客古平他们来这挖宝的,肯定与二十年前那批,不是同一批人。”长青只觉事情烧脑的不行,他完全不想思考,索性张嘴就问,“玉狐大人是如何认定的呢?”“如果是同一批人,干吗这么麻烦,早在找到他们时就先一步解决掉这些小老鼠了。毕竟二十年前就想杀的人,却因机缘巧合,让小老鼠们多活这么久。”长青连忙点头,满面感慨,“那如此看来,这祝家班班主实惨无疑了。”是惨的,玉琳琅面上带笑。二十年前好不容易抢到一批金子,结果被什么人在后面黑吃黑,一毛没分到不说,还空守一座宝山不能归。回去就等着被宰,所以即便穷死也不能去动那座金山。好不容易等二十年,回头想等风声过了再去看看吧,又遇上古平这批人。古平罗元背后之人可不好说啊,拨弄江湖风云便在眼前,玉琳琅嗅到一丝山雨欲来之感。沐昭和玉琳琅走出后舱,临行前丢给小马一记凌厉眼刀,冷声吩咐长青,“好好招呼。”后者浑身一激灵。待二人离开便提着满满一桶水来到祝班主几人面前。“世子要细节方面所有事,让他们全部人,事无巨细都招。”水刑,可以说是一种十分残酷的刑法,水流从气管呛到肺部,让人不断体会窒息之感,从而崩溃招供。首先被提审的就是哑巴小马。世子让好好招呼他,长青等人自然不遗余力。玉琳琅才出门就听哑巴嘶嘶吼声,摇摇头,“这人并非天生哑巴,应该是不断试毒,搞坏了嗓子。”怎么说呢?还挺执着。但这种执着用在普通人身上可不好。沐昭眸中掠过一丝厌恶,“这毒方来源事关重大,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势必要问出实情。”玉琳琅颔首,“我过去瞧瞧玉芷婳。”也是个可怜人,摊上这么个薄情寡义的爹,为了官途啥都不顾,死个闺女算啥,反正闺女有的是。“有劳玉狐大人。”玉琳琅为避嫌,先去寻了玉刺史,让他带自己过去。苏姨娘开了门见是玉琳琅,忙抽抽噎噎哭泣,“玉狐大人,我家芷婳小姐,不知何时能醒来?”玉琳琅给玉芷婳把完脉,沉思片刻看向玉刺史,“我只能先施针给她稳住体内毒素。”“这毒发作缓慢,周期很长。一旦她醒过来,怕是会咬人伤人。”苏姨娘目中大骇,声音不由提高几个度,“咬人?那岂非疯癫?”玉琳琅叹了口气看向苏姨娘,实话实说,“你们需做好心理准备。最好多找几个孔武有力的嬷嬷看顾,可以的话就先把手脚给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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