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蝶姑娘说再多好话,奴婢也不会同意您出去的。”
暗处,一个一直在注视凌蝶儿的黑影再度隐去了身形。
凌蝶儿状似无意地回过头看向他消失的地方,眉心微蹙,又与茈萝谈笑起来。
“她和柳闻衣见面了?”颜清坐在王座上,冷着脸看向跪在台下的黑影,但他并未对此惊讶,似是早已有所预料。
“是,陛下。”黑影低头回道。
颜清眼中晦暗难明:“嗯,去吧。”
“是。”黑影低下头,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过了一会,一个绿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妖王殿前。
“臣柳闻衣,见过陛下。”柳闻衣走到台前,低头单膝跪下,“不知陛下突然召见,有何旨意?”
“你见过她了。”颜清冷声道。
柳闻衣无奈地笑了笑,也不再继续和他客套,自顾自地起身,拍了拍并没有沾灰的衣摆:“就知道瞒不过您。”
颜清冷着脸看他:“你应该知道本王要说什么。”
柳闻衣的动作一顿:“陛下,他们不会同意的。”他们是自幼便相识的至交好友,他又怎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所以本王才让你先见她。”颜清皱了皱眉。
柳闻衣也面露凝重:“他们觊觎妖王、妖后之位已久,您若要立她为后,定会受到强烈的反对。她不过是一个人类,又如何能在尔虞我诈之中生存?”
颜清冷厉的金瞳中闪过一道红光:“他们安谧的日子也该过够了。”
柳闻衣惊讶地看着他,蓦然单膝跪下,低头沉声道:“树族第二任族长柳闻衣谨遵陛下圣旨,树族上下皆听陛下差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誓死捍卫王族威严。”
柳闻衣平和的绿眸中压抑着激动,深埋心底的恨意早已长出了参天巨木:陛下他,终于要动手了。
凌蝶儿看着茈萝麻利地摆着盘,好奇地问道:“茈萝,大妖也要进食吗?”
茈萝歪了歪头:“妖虽化为人形,但本质仍是兽,暴戾嗜杀依旧是妖的本性。妖本贪婪,虽在修炼上不需要再进食,但嗜血的本能仍促使着他们不断地进行虐杀和吞噬。因此大部分的妖都会进食,就连食素族都不例外。”
凌蝶儿点了点头,指向桌子:“比如说这盘青菜?”
茈萝眨着星星眼回道:“这可是奴婢最喜欢的食物,蝶姑娘一定要试一试!”
凌蝶儿轻笑出声:“好,那便坐下来一起品尝吧。”
茈萝有些难为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菜,纠结得小脸都拧了起来:“可规矩不能破……”
“这里只有我们,不是吗?”凌蝶儿笑着说道。
茈萝的内心经历了天人交战,好半晌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一脸决绝地坐下,舍生取义地说道:“吃!”
凌蝶儿轻笑着看她大快朵颐,眼神却似是在不经意间看向房梁的阴影处。
果然,他还在。凌蝶儿眉心微蹙,她已经确定了有妖正在暗处监视……或者说保护着她,今日与柳闻衣相见时,那藏匿在暗处转瞬即逝的妖力,她即便灵力尽失也绝不会误判。
“蝶姑娘,这盘点心您未动过,要撤下吗?”茈萝用完餐收拾起桌子,指着桌上花朵形状的糕点问道。
“留下吧。”凌蝶儿笑道。
看着茈萝拎着食盒离去的背影,凌蝶儿端起那盘点心放在了一张小桌上,转身绕过屏风去往另一边的书桌前,拿起一本书翻阅了起来。
黑影看着不偏不倚正好放在他下方的点心,微微皱起了眉。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了吗?不,不可能。就连柳族长都无法发现自己的踪影,她又如何能够知道?莫非是巧合?
接下来的日子里,凌蝶儿每天都会在同一个地点放一些东西,或是糕点,或是美酒,亦或是一朵鲜花、一纸书画。
但毫无意外的,那些东西纹丝不动地被留在了原地。
寝宫外的动静已越来越热闹,每日都隔着厚重的城墙传进殿内,凌蝶儿趴在窗前,晒着暖洋洋的日光,望着殿外的花海。
茈萝最近也有了自己要做的事,神神秘秘地忙进忙出,有时半天都见不到她的踪影。
凌蝶儿突然出声道:“你说,他们在做些什么呢?”
隐在暗中的妖愣了愣,并未回答。她在和谁说话?他警惕地探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不明之人的踪迹。
“这里除你我之外并无其他人,”凌蝶儿回过头看向房梁,弯了弯眼,“我在同你说话。”
她半卧在榻上,于暖光之中回眸,朱唇粉黛,眉眼弯弯,上下翩飞的睫毛似是一只只飞舞的蝴蝶,依恋地亲吻在她的杏眸上;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了她的青丝,她伸出手轻抚过耳尖,笑着看向他,流光就这样倏然闯进了他阴暗的世界。
他从暗处缓缓走出,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属下言慎,见过殿下。”
他穿着紧身的黑袍,精壮的轮廓清晰可见,布满伤口的双臂裸露在外,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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