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得是在谈吧?”周适愣愣睁着眼。廖桨婷从菜单上抬眼,回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卧槽这叫‘就那样’?”只见黎柏佑牵着祝凡清从卫生间出来,十指紧扣,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的关系。来到这桌,难得他没冷着脸,嘴角还罕见地扬起。“随便点,我请客。”廖桨婷张着嘴,一时忘了接茬,视线在二人脸上手上来回打转。黎柏佑手臂晃了晃,手腕被挣脱,他揉了揉祝凡清的发顶,没使什么力,没有将她的头发弄乱。“吃得开心。”然后绕回包厢。廖桨婷的视线便随着他的消失转移到祝凡清脸上。此刻,祝凡清岁月静好地扫码点餐,还问他们要不要吃叉烧,颇有些装聋作哑的架势。廖桨婷:“证据确凿,你俩有点过于暧昧了吧。”祝凡清:“他故意的。”周适不这么认为。感情这事,向来旁观者清。那哥们儿那霸道的占有欲就跟发洪水似的,恨不得给他冲出江城。周适盯着她耳朵下面,表情意味深长:“还狡辩?”“狡辩什么?”不知她是装傻还是当他们傻,廖桨婷也看到了,食指朝她伸来,停在她耳朵正下方的颈侧,戳了戳。她确定以及肯定,祝凡清进卫生间前脖子还干净得很。进去没多久,黎柏佑也去了,现在又一起出来,还留了印儿。实在是祝凡清半知半解地摸过去,那湿软的灼烧感仿佛还未降温说刚刚怎么一直像狗一样舔她呢,原来留了这手。还真让他得逞了。前后夹击,铁证如山,她逃脱不了解释不来,只好投降:“好吧有点复杂,但,确实没在一起。”“没在一起就”就接吻种草莓啊廖桨婷忍着没说,她脸现在还红着,还有这小嘴,一看就是刚亲完,周围还红着,口红都亲掉了。“是你没答应他,还是他压根没表白?”“我觉得——”祝凡清揪着桌上的餐巾纸,情绪难明,有一肚子话可以说,但酝酿片刻,只归为一句,“他变了很多,可能真的还恨我吧。”廖浆婷:“就分个手就恨了?这么大个男人,这么小的格局?”周适:“因为那天?”祝凡清唇线抿直。廖桨婷:“啥?哪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还有我不知道的事?你俩怎么还背着我有小秘密了!”菜陆陆续续地上,无人动筷。周适不想廖桨婷误会,连忙解释说:“你六月份不是做了个阑尾炎手术吗,我和凡清去医院看你,路上遇到黎柏佑,嗯——”
这段要细说可就太复杂了,周适永远忘不了当时黎柏佑看他那眼神,感觉如果不是凡清在,他铁定就被生扒剁碎喂老鼠了。“反正就是,凡清为了甩掉他,骗他说和我在谈。”廖桨婷看向另一位当事人,眼神询问“这是真的吗”,接着就从凡清眼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从他俩分手到她阑尾炎住院,中间怎么着也有一个多月了。“卧槽,他那个时候竟然还没放弃”廖桨婷比刚刚看到他俩一起从卫生间出来还要吃惊。难以置信,完全颠覆她对黎柏佑那种挥霍家里钱的风流滥情富二代的刻板印象。“不愧叫甜柚”那天他们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周适照廖桨婷的要求送祝凡清到家楼下,他们在昏暗的楼栋门口拥抱接吻。而黎柏佑,就站在她家楼下那棵五米之外的老树下。常等她的地方。“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你会让你每一任男友送你回家吗?”“祝凡清,为什么总让我躲躲藏藏,为什么别人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走在一起?”祝凡清,践踏我的感情会让你获得成就感吗?回忆随着时间被尘土覆满,直到有人拂开灰尘,那些失焦的照片一张一张被拾起。只记得那晚雨下得很大,砸在身上又冷又痛,而她在他心口一寸的位置说了很多伤害他的话,他的眼睛湿透了。她冷漠地避开那个会令她心软的红眼眶。那晚,黎柏佑的世界是冰冷而潮湿的。晚饭后,去江边散步,恰好遇上露天电影,他们找到空位,聊聊天,小酌几杯。前两天刚立秋,晚上温度骤降,江边的夜风寒气逼人夹着湿气。天气开始不对劲,可能要下雨,周适注意到凡清披着他的外套都冷得直哆嗦,直接撤。上车临别前,祝凡清酒劲还没完全上来,依稀记得家里有号人在等她,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把外套还给周适。到家已是深夜,从前院看过去,别墅一片漆黑,高大又静暗,跟鬼屋没两样。黎柏佑正握着手柄在客厅打游戏,他坐在沙发上,膝盖支着肘,不太专注,家里没开灯,只有液晶屏跳动着刺眼的光,也足够亮,能看清他。于是祝凡清也不开灯,轻手轻脚地绕开他上楼,像是生怕扰到他。听到开门声,黎柏佑眉心跳了下。眼睛在看屏幕,余光在盯门口,然后开始无暇关注屏幕,手柄乱摁一气。人走近,扑面而来一股酒味,黎柏佑皱起眉,扔下手柄迎过去。“喝酒了。”他突然出声。祝凡清像深夜潜入别人家的贼,被主人现场抓包,惊得差点从台阶上崴下来。黎柏佑借着光眼疾手快地接了她一把,摸到她身上冰凉,直接给人捞起抱走。腿更凉。身体整个腾空,祝凡清惊呼一声,抓住他的衣服,莫名很别扭。不知道周适买的什么酒,后劲真的好大,明明上车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路上晃了晃,酒劲也晃上来了,脑子晕乎乎的。两人都没吭声。直到黎柏佑拐进她房间,把她放在床尾,先是盯着她看了会儿,没开灯,整个人幽森森的。“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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