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祁念想被吞咽的酒呛到,他抓着胸前的衣服咳得弯下腰,他抬手抹去唇边咳出的酒,掌心沾染的鲜血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身上的伤口又一次裂开,溢出了血。
祁念想自嘲一笑,拎着酒起身走到一块凸起的石块后面。他解开身上的斗篷,褪去身上的衣衫,露出消瘦的满是伤痕的身躯,一道从后背到前胸的贯穿伤汩汩流着血。
他扬起酒壶,将壶中剩下的酒往他身上倾倒。
祁念想没发现,跃动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投在了石壁上,酒倒入伤口火辣辣的疼,他蝴蝶骨突起,脊背下弯,弯起惊人的弧度,残留的酒缓慢地从深陷的沟壑往下流。
黑色泛金的魔纹迅速蔓延他半身,胸前,脖颈,脸侧。
他疼的冷汗直流,身体不住颤抖,他捏碎一枚妖丹吸收疗伤,咬紧牙关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忽然一道阴影笼罩而下,一只手落在祁念想背后,清冷的声音徐徐传开,近似贴耳。
“这道伤,可是被麟龙所伤?”
心悦君兮君不知04
祁念想疼的意识溃散,墨色的眼瞳雾蒙蒙的似蒙了一层水雾,他扭头迟滞地盯着半跪在身后的傅煜修,上下眼皮眨了眨,眼睛才渐渐地凝回焦距。
他瞳孔一缩拍开傅煜修的手,哑着声音,近乎本能的躲避傅煜修的触碰。
“关你屁事!”
说完之后他又抿紧了唇,沉默的回头,薅起衣服往身上套,仿佛之前那一瞬间的惊慌只是错觉。
这是傅煜修第一次从他的小道侣口中听到粗俗的字眼,他沉默半刻。
“先前你不过是沾染些许魔气,魔气入体不深,现在你却完全入魔了,你消失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入魔并非小事,念想,回答我。”
祁念想不理他,他疼的手指痉挛,拉了几次都没有把衣服拉上去。
他身上的伤还在流血,染血的衣服擦带起血肉,看的傅煜修直蹙眉,他伸手按住祁念想的手。
“你伤的很重,需要治疗。”
“够了!”祁念想忍无可忍地甩开傅煜修的手。
“用不着你关心我!我就是入魔了那又怎么样?又关你什么事!你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询问我?”
大脑轰鸣,祁念想靠着身后的石壁才堪堪稳住身形,他手抵石壁,指尖深深陷在冰冷的石壁内,连日来压抑的愤怒,厌恶终是压制不住,喷薄而出。
“况且你不该开心吗?我正不是如你们所愿离经叛道,与魔为伍修了魔,成了真正的魔修!”
“还是、高高在上风光霁月的凌霄仙尊觉得曾经的道侣修魔恶心了?”祁念想盯着傅煜修缓慢地,恶意地笑了。
“既然你觉得恶心,那就离我远点!因为看见你,我同样也觉得恶心!”
“我并非质问你。”少年的愤怒来的太过突然汹涌,那双曾溢满爱意的双眸,此刻愤怒的,怨恨的,仿佛再看极为厌恶的人。
傅煜修神情怔然半分,声音低下。
“那你以为我这样究竟拜谁所赐!”
傅煜修沉默了下来。
即使到这个时候,仙尊神情依旧淡漠平静,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映出他歇斯底里的丑态。
祁念想内心突升起一股窒息,觉得自己十分可笑。他胡乱合上衣服,扔下手中的酒壶,眼底一片冰寒。
“傅煜修我告诉你,我还没有贱到不计前嫌救一个抛弃过我的人,我救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和你本人一分关系都没有。”
“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呆在阵里解你体内的万鬼咒,别浪费我好不容易猎来的麟龙心头血。”
祁念想说完向外离开,他脚步虚浮,呼吸短促,面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傅煜修下意识要拦住他的小道侣,却在祁念想擦他而过时,他看到了祁念想眼侧被凌乱的长发遮盖的红色艳纹,它点在祁念想的眼尾,似一朵灼灼开放的凤凰花,不似魔纹,更像是被谁隽画上的,人为落下的印记。
傅煜修一愣,抬手抚向祁念想的眼角。“你眼角”
祁念想抖了一下,回想起泅水涧经受的折磨。
啪的一声,祁念想给了傅煜修一巴掌,他指尖颤抖,声音尖锐变调。
“别碰我!”
受了一巴掌的傅煜修长久没回神,神色清冷的仙尊偏着头,他眉心紧蹙缓缓抚上沉闷的心口。
待他回神,祁念想早就不在了洞中。
祁念想出了山洞,踉跄着走了很远,直到最后的体力耗尽,他才扶着一颗树停下。
他剧烈的咳嗽着,咳得撕心裂肺,似是要把体内的血肉咳出来,泛金的魔纹如有生命般紧紧的缠缚着他,几道不明显的鬼咒出现在他身上,又很快被霸道的魔纹所吞噬。
汹涌的痛感再一次袭来,祁念想无力的顺着树跌坐下去,痛苦的蜷缩起身体。
疼,疼的他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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