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多!”就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全身的毛孔“刷”地张开了。我没有转身就逃,那是可笑的举动,既然在这里布了网等着我,我就不可能逃得掉。我陷入巨大的颓丧中,心灰意冷,觉得这下子全都完了。可是为什么这个声音,听起来却有些熟悉?几秒钟后,我的眼睛适应了光亮。这是一个挺大的客厅,在我面前只有一个穿着便衣的人。果然是熟人。“郭栋!怎么是你?”这位上海公安局特事处的副处长,怎么会跑到北京在杨宏民的宅子里等着我?“杨宏民这个案子的调查组,我是副组长。”想起梁应物对我说,郭栋出任务找不到,原来他竟是出的这个任务!“这儿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我很快让心绪平复下来,问他。“为什么不能是我一个人?”“哦,不怕我逃跑吗?”郭栋笑了:“你为什么要逃跑?”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指了指另一边的沙发。“坐。”他就象一个主人,微笑着招呼我。这事情蹊跷得很,不过也代表着有转机。“你猜到我会来这里?”“你从看守所里跑出来,不可能甘心永远当逃犯,所以肯定要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帮自己找回清白。你说你没有看见凶手,那么你就会从死者着手调查,当然就要来北京,而这里是可能有线索,却比较容易进入的地方。我已经等了你一天了。”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玄机,连忙问道:“你觉得我是清白的?是你自己这么觉得,还是你们这个调查组都这么认为?”“原本调查组是有这个怀疑,不过我加入调查组之后,就基本把你的嫌疑排除了。因为他们原来从常规的资料里,并不能看出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有过怎样的经历。”“你是主动加入这个调查组的?”我插嘴问了一句。郭栋微微点头。原来他对梁应物说的一定会帮忙,是选择这种方式啊。这的确是最好的方式,如果我真的是清白的,那么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加入调查组把案子查清楚。“我对你熟悉,所以加入也很自然。而且在我加入之前,他们就已经有所怀疑了。”“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情况?能说吗,我想我这里也有些你们还不知道的线索。”“哦?你有新线索?”郭栋眉毛一扬,有些诧异。“是杨宏民临死前对我说的一句话。”我微笑着没有再说下去。“你小子还真是鬼。好,我先说。杨宏民的休假是从他踏上太平洋翡翠号的三天前开始的,临上船的前一天夜里,他打了个电话给酒泉卫星基地的对月发射总指挥,说他会提前结束休假,完成太平洋翡翠号的旅游就赶赴酒泉,届时会有一些情况和他商量。”“什么情况他有说明吗?”我问。“是关于在今年一月份已经顺利完成的一项运载任务。具体是什么事情,当时杨宏民说要面谈。而且,他的语气比较奇怪,透露出些许游移,好像认为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但同时对此又不太确信。”“然后他就被杀了。”我自言自语地说道。“是的。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要和那位总指挥谈什么。所以在我到达北京之前,调查组的成员就倾向于认为这件案子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而在我提供了你进一步的资料之后”郭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我笑了笑,看着他。我做过什么,能反映什么,我心里很清楚。蠢货是干不了刑侦的,除非是视而不见,蓄意为之。“如果那多是一个这样不冷静的人,那么这么多次的冒险,恐怕死上十次都不多。反过来说,一个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人,更不会只为了如此的小事就想要动刀杀人。甚而再进一步,就算是你杀的人,在杀人之后,也不会因为惊惶失措,而主动叫来别人。你可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毛头小子。所以凶手另有其人,只不过看见了你和杨宏民有过冲突,才嫁祸给你,好让这件案子变得单纯,迅速结案。当然,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法嫁祸,现在还不知道。”“这么说不是冲着我来的,我只是比较倒霉,因为凶手要转移视线所以顺手栽了个赃?”我顿时郁闷起来。“看起来挺有可能是这样子。”郭栋点点头。“广东省公安厅原本对我的通缉令,是不是你们这个调查组照会他们取消的?”“你居然知道这件事?”郭栋有些意外:“的确是我们要求撤消的。”我心中一喜,问:“这么说来我没事了?”郭栋对我的问题却出乎意料地沉默了,然后轻轻摇头。“你们不是确认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了吗,还是说,要追究我逃出看守所的责任?我可算是被裹携出来的,这”郭栋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辩解。“这并不算多严重,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你的关系很多,都未必会留下案底。可是,既然那个凶手想拿你为他做掩护,那么你暂时就和这个案子捆在一起了。”“捆在一起?这怎么说?”(2)“现在不知道杨宏民到底掌握了什么情况而招致杀身之祸,目前调查组正在极力调查。这件事肯定和中国的太空计划甚至登月计划有关系,事关重大。如果我们宣布你不是真正的凶手,那就意味着我们已经知道这案子有内情,反之如果我们仍旧把你当作凶手,真正的凶手就可能放松警惕,有利于整个案子的早日破解。”我瞪大了眼睛:“这么说你们一天不破案,我就一天不能恢复正常的身份和正常的生活?”“暂时只能这样,你还不能恢复记者的身份,对外你仍然是个在逃犯。我所能做的就是不通缉你,没有警察会真的来抓你。你这也算是协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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