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着他的手蓦地紧了紧,甚至攥得他有点疼。他听见彭旭昇很低的声音:“我只有一个前任。”“……”分不清是谁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像烟花在耳边轰隆炸开。他们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就像他们从前的人生轨迹。为了平缓不合时宜的心跳,毕逍的目光越过彭旭昇,落在了那锅面条上。他看见白色泡沫争先恐后地冒出来,顷刻间就覆盖了水面。毕逍收回视线,又看向彭旭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语气都听起来很放松。他说:“那你凑这么近,是要接吻吗?”-------------------- (n)他们认识快二十六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认识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像生命中的一个刻度,除了家人,永远大于其他人。但他们依旧不了解彼此。就像读书时候,彭旭昇无法理解毕逍左脚红鞋右脚绿色的搭配,毕逍也觉得他黑白灰的穿搭单调又老套。就像此刻,毕逍问他是不是要接吻。在他们鼻息相抵的瞬间,他却看见了毕逍眼底的一丝笑。身后传来噼里滋啦的剧烈声响,让人无法忽视。“锅里的水溢出来了。”毕逍说。彭旭昇克制地收回了手,放开了他。他转过身,两步上前将火关掉,拿过一旁的抹布,将台面的水擦干净后,又洗干净抹布,挂回原来的位置。等他再回头,毕逍已经不见了。直到他把面端出来,才看见毕逍坐在饭桌旁,白色t恤换成了黑色,正在看药的说明书。见彭旭昇出来,他把说明书塞回盒子里,起身说:“我去洗两个碗。”彭旭昇没说什么。刚才心尖那点热已经凉了下来,如同火山喷发后的余烬。是他没控制好,先发了疯,也是毕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或许毕逍以前对他的评价确实没说错,他的确挺疯的。刚才水溢出来的时候,他其实毫不在意。他盯着毕逍的下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管不顾地狠狠咬一口。“哐当”一声,毕逍把洗好的碗筷放在他面前,“你自己盛吧。”毕逍用筷子从锅里捞了一碗面,又拿汤勺,将汤汁浇在面上。面虽寡素,但浓郁的香味弥漫看来,闻起来还挺诱人。彭旭昇没有把方便面的全部配料放进去,油包只下了几滴。煮面之前,他还把面饼放在水里泡了一会,因此面煮得很软。毕逍记得,他其实喜欢吃韧一点的。“你现在不能吃太烫的东西。”彭旭昇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我知道,我又不傻。”毕逍看了眼时间,“都一点多了,你下午几点上班?”
“两点。”毕逍想了想,从他家到市医院开车要十五分钟,已经算近的了。但如果彭旭昇吃完饭要回家,肯定赶不上。他知道,如果不是为了给他送药,彭旭昇或许能回家休息半个小时。他有个朋友也在市医院工作,经常在他们小群里抱怨每天睡不够,要挤着时间睡觉,上班病人还一堆事儿,精神压力很大。“你什么时候走?”毕逍问他。“我一口没吃,你就急着赶我走?”“你踏进我家大门后,我哪个字说要赶你走了?”毕逍心里翻白眼,“你要是有本事,吃到明天都行。”彭旭昇咂摸了一会,“意思是明天走也可以?”“cao,你不上班啊。”“上。”彭旭昇出奇的厚脸皮,“我待会在你这里休息一会再走。”彭旭昇毕竟帮了忙,毕逍不可能赶他走,更何况这个要求也很合理——虽然彭旭昇的语气不像商量更像命令。“行,你睡沙发吧,有个枕头。”“你家没有客房?”“没有。”房子不算大,什么构造,几个房间,一眼便知。彭旭昇问:“左边那个房间干什么的?”“我睡的。”“右边那个呢?”“杂物间。”“你家用客房做杂物间?”“怎么,不行?”他没骗彭旭昇。他朋友移民澳洲的消息比较突然,很多东西没有带走,走之前把东西都装了箱,堆在客房,让毕逍随意处理。客房空着也是空着,拿来放东西不妨碍,毕逍上班忙,没有处理过,因此客房还是跟一年前一样,大包小包都堆在一起。“你也就只能睡个十分钟,还要我给你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彭旭昇用筷子拌着面,“平时没人来你家借住?”毕逍玩着手机,随口道:“要是有人来,可以跟我一起睡,我的床挺大的。”彭旭昇的拌面动作一顿,“什么人都能跟你睡?”毕逍察觉到彭旭昇话里有味,但他点开微信,刚好看见朱媛两分钟发来的消息,瞬间就将彭旭昇那点不对劲的情绪抛之脑后了。朱媛:我跟他说了怀孕的事情。毕逍:他什么反应?朱媛几乎是秒回:看起来很高兴。毕逍直话直说:他确实应该高兴。他又打字:这样他就有理由说服你不要离婚了。朱媛这次隔了差不多两分钟才回:我问了医生,说还可以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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