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诚一身黑衣,面色沉沉,抿唇看着二人,浑身上下弥漫出的凉意让整个屋子都结冻。
唐令回头,先捡起衣服罩住她,再捡起浴巾在腰间扎紧,呼了口气已镇定下来。
美微往上拢了拢那件长裙,针织面料有弹性,穿在身上凹凸有致,可脱下来就不一样了,面料缩成一半大,遮得住肩遮不住腿,好不容易肩和腿都裹住了,腰和臀又露出来。
她羞得想原地消失,雪白的肌肤透着粉,那粉也不知道是情欲使然,还是因为被人撞破,垂着头活像个被捉奸在床的小媳妇。
郁诚脸色铁青,额上青筋一条条凸显,整个人像坠入冰窟,被冻到麻木,原本白皙的皮肤也蒙上一层青灰,他竭力控制浑身的颤抖,却无法掩饰语调的颤音,“你竟然自轻自贱到这样的地步!”
这话说得极重。
美微心理无法承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小脸变得惨白,摇摇欲坠,又可怜又可恨。
他脱下大衣,两三步走上去,原意是想裹住她。
唐令往前一步挡住去路,“哥,别怪她,我会负责。”
郁诚自喉咙深处发出冷笑,“你负责?你要如何负责?”他没再往前走,但大衣劈头盖脸扔过去,将人捂了个严实。
“我会和家里说清楚,和小美结婚。”唐令再不多说话,转身弯腰抱住她,低头蹭一蹭她的发顶,“没事了,别怕。”
怕?怕谁?
郁诚僵立原地,一股冷意自后背窜往头顶。
唐令小心地将大衣展开,左右一拉裹住人,打横抱着往楼上走。
郁诚横出手臂抢人,暴喝:“人给我!”
美微浑身一颤,脸转向里面贴紧男人胸膛,很小声地抽泣。
唐令抱着人往后让,“哥,你吓着她了。”
“小美,”郁诚忍耐,声音放低放轻柔,又伸出双臂,“人交给我。”
唐令绕开他往楼上走,“哥,交给你恐怕不合适,我先送她上楼。”
他在提醒兄妹应有的界限。
她一丝不挂,兄长应该避嫌。
郁诚怎会不懂,他甚至不能发作,只能像根木头杵在那儿纹丝不动。
别人能吻她,能拥有她,能光明正大与她谈婚论嫁。
而他只能在阴暗的角落起心动念,要忍受禁止的爱意,忍受情欲的冲动,忍受她嫁给别人,想一想都让人发疯。
他颓丧地垂下脸,无力感侵袭五脏六腑,五指握拳,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直到掐出血来。
等回过神,唐令已经衣冠整齐站在他面前。
郁诚嗓音嘶哑,“她呢?”
“没事了,在楼上。”唐令自口袋里摸出烟,先递给郁诚,又恭敬地为他点烟,诚心诚意低头道歉,“哥,今天这事全怪我,是我不对,让你撞见……千错万错都怪我,但我对小美是真心的。”
烟燃到指尖,像火舌子烫到心头。
郁诚浑身发痛,“你们不合适,尽快分手。”
“我和她已经好了很多年,我从小就喜欢她。”
“是吗?唐令,你外面那些女人多得数不清,也不缺这一个,何苦纠缠她?小美单纯,我不想她受伤害。”
“我不会伤害她。”唐令不再辩解,“哥,我会用行动证明诚意,唐家也绝不会委屈她。我相信就你我两家多年合作,伯父伯母也不会反对。再说,小美也喜欢我。”
小美也喜欢我。
这才是最锋利的刀,轻易捅穿爱人的心脏。
可是凭什么?
郁诚垂下手,指尖的烟也往下垂,红光倏地一闪,像一颗划破夜的流星。
“哥,你别怪小美,别对她说重话,有火都冲我发。我知道我以前挺不靠谱的,但我现在是认真的,我会好好对她。”唐令神情郑重。
郁诚什么都没说,关掉客厅的灯直直走出去,到了门口又站住,死死盯住唐令。
眼神像利剑般锋利,意思很清楚,让他快滚。
唐令遥遥望了眼楼上,关门离去。
郁诚来的时候车就停在门口,隔着重重树影,能看见家里的窗户。
他背靠车门,低着头,一支接一支抽烟。
冬夜气候湿冷,西服不够保暖,偏偏他肩很宽,腰又很窄,个头高便显得瘦削,独自站在寒风里,颇有点失魂落魄的仿徨。
一楼亮起灯。
她没事了?刚才有没有吓坏她?昨晚又有没有吓坏她?
冷空气降下他的体温,也熨平他的愤怒,最终理智回笼,情感驱使他迈开步子,回去见她。
美微换好一套米白宽松家居服,红着眼圈,端坐在餐桌前,饭菜早已凉了,她没胃口吃。
手上捏着筷子,夹一道白灼芥兰。
听见门响,那筷子一滞,停在那里。
她知道是他,不敢抬头。
郁诚身形颀长面容俊美,黑色西服将身材掐得恰到好处,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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