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解释,这桩血案的主谋不是阿拉坦仓,而是现在的那个钟行善!”
苏易烟一时未能会意,凝眉沉思一阵,便即明白了:
“你是说……鹊巢鸠占?”
姜承道:
“当然,这是建立在十年前钟行善和妻子儿女一道被杀,如今这个钟行善是假冒的基础上。究竟如何,希望明天阿拉坦仓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苏易烟有些担忧:
“如果钟行善在十年前就被人假冒,且与星殒谷有关,那他就不是新一代的参水猿,我们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在客栈住了一夜,次日一早,再次来到掌旗使府上。
为了女儿的事,阿拉坦仓今天没有去官衙办公,夫妇俩起个大早,守在女儿身边,恭候姜承到来。
姜承解开其其格蒙眼的纱布,伸出两个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这是几?”
十四年来,其其格一直活在黑暗中,乍见光亮,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但还是隐隐约约地看到了:
“是……二……”
阿拉坦仓夫妇一把抱住女儿,激动得热泪盈眶。
姜承向苏易烟使个眼色,两人悄悄退了出去。
不多时,就见阿拉坦仓冲出房门,对着姜承纳头便拜,口中说道:“先生大恩,德潜不知何以为报,请先受我一拜。”
姜承将他扶起:
“大人这要折煞老夫了。”
阿拉坦仓挽住二人,兴高采烈地道:
“两位请到书房就坐,我非得好生谢谢你们不可!”
到了书房,阿拉坦仓亲自泡了一壶茶,奉给二人,仍喋喋称谢:
“小女病了十四年,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若不是遇到先生……唉,原本我们都已死心了,幸得先生妙手回春,对小女而言,无异于再造之恩,先生有什么请求,但请开口。”
姜承呷一口茶,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老夫还真有一事相求,望掌旗使大人成全。”
阿拉坦仓拍着胸脯道:
“就是要我这条老命,都立刻奉上!”
姜承道:
“马大人言重了,老夫很想知道十年前黑山血案的真相,请马大人如实相告。”
此言一出,阿拉坦仓面色大变,手中茶杯啪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姜承并不着急,手捻假须,两眼一动不动地望着阿拉坦仓。
沉默良久,阿拉坦仓发出一声长长的悲叹,凄哀的神色从他脸上蔓延开来。
“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十年了,我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只怪当年一时糊涂,铸成大错!事到如今,我自知罪责难逃,不想再牵连别人,只能告诉二位。这场血案是我设计的,山匪是我雇的,所得的赎金,被我拿去打点,才爬上了掌旗使之位。”
阿拉坦仓一口气说完,旋即犹如脱力一般,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抓起茶壶,咕嘟、咕嘟猛灌几口。
姜承皱眉道:
“老夫想问的是真相,不是大人为掩护他人而编造的谎言,大人说不想牵连别人,指的是谁?黑山血案预谋过程和整个经过,到底如何?”
阿拉坦仓双目呆直,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言尽于此,两位若有公文,即可拿我归案。”
姜承道:“马大人误会了,我们并非朝廷中人,只因洪仵作之死,让我们深感蹊跷,这才私自查起十年前的旧案。”
阿拉坦仓微微摇头,沉吟半晌,忽然站起来,声色俱厉地道:
“因为你治好了小女,我才坦承自己的罪行,两位只管去告发我好了。”
说完,阿拉坦仓向门外叫道:
“来人,送客!”
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退了出来,只见其其格正穿梭于花丛之间,忘情地欢呼。
当天夜里,阿拉坦仓服毒自尽,消息传开,举城哀悼。姜承和姜承在客栈中听到这一消息,不胜唏嘘,以吊唁为借口,匆匆赶到掌旗使府。
昨天还是笑声荡漾的地方,今日却完全被哀痛所笼罩了,世事无常,莫此为甚!
祭过死者,姜承安慰旗掌旗使夫人几句,将她叫到一旁,把昨日同阿拉坦仓的谈话向她复述一遍。
旗掌旗使夫人听罢又惊又怒,质问姜承:
“如此说来,是你逼死了他?”
姜承道:
“逼死他的不是我,而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夫人请想,掌旗使一生清正廉洁,受万民敬仰,怎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想必是受人挑唆,一念之差,误入歧途。所以真正害死他的人,是那个挑唆他的幕后主谋。”
旗掌旗使夫人面容凄惨,迟疑着没有说话。
姜承见她有所松动,继续道:
“夫人知道什么隐情,不妨说出来。掌旗使自杀身死,真凶却逍遥法外,这对掌旗使太不公平。”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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