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卿不欲理他,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衣摆。温喜是知道的,这人和一般的仙门人士不一样,但是对方很强,他想赌一赌。“您教教我,我不想被人欺负,被人威胁,只有我变强了,别人才不敢惹我,我才能保护妹妹。”少年的神情恳切,眼里蓄满了泪水。自从父母死后,他带着妹妹开始流浪,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白眼和屈辱,什么学狗叫,给人擦鞋,驼人走路……他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打了,后来他就去偷偷跟着人间的武夫学些防身的功夫,再跟着些半吊子学了点小法术。但这些都只能让他少挨些打,其他的没有什么改变,这世上能用武功和法术压他一头的人太多了。但日子也勉强能过下去,就是辛苦了点。后来有人大发善心收留了自己和妹妹,生活变得好了起来,最重要的是妹妹不用跟着自己吃苦了。但那伙人后来拿妹妹威胁自己,自己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就把妹妹杀了,他这时才知道,对方根本不是大发善心的收留他们,他们只是对方的棋子,随时可毁的那种棋子。为此他来到朝歌山庄,被关了两个多月,如今妹妹是什么情况他也不得而知。兴许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执念,他相信妹妹还在好好活着。所以他要变得足够强,只要变强了,生活就不会像从前那样艰辛。“我拒绝。”轻飘飘的三个字犹如一盆冷水浇在温喜的头上。对方高高在上,完全没有想把他从泥里捞出来的想法。倒也不意外,只是他不甘心。为什么有能力的仙人能对看到的苦难无动于衷?“我不能回去,我没有完成任务,他们不会好好对待我妹妹的,我妹妹才十一岁,她从记事起就没过过好日子,以你的能力帮我们是轻而易举的。”少年抓住墨无卿衣摆的指节发白,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况且我父母的死你们朝歌山庄有责任!是你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作乱的妖魔,我的父母才会因此殒命,我和妹妹才会过着连狗都不如的日子!”墨无卿终于有了表情,他蹙起眉头,用力的甩开了对方紧拽的手。这件事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前任掌门是在事态发生到难以控制,自己受伤命不久矣后才给他传信的。他真的不喜欢人类,尤其讨厌面前这个。“人类自身弱小,却还要声讨他人的不是。”墨无卿的语气带着一丝愠怒,甩开衣袍头也不回的走进浮月居的深处。池穆给了温喜一枚药丸,对着他摇了摇头,“你知道的,他不想有更多的人知道是来这里做什么的,但如今他既然让你走,你还是早点走得好。”墨无卿的身影逐渐变成白点,随后消失不见,池穆快步跟了上去。少年愣愣的看着消失的身影,随即看着手中的丹药苦笑起来。若是碰上别人,他说不定能够成功,但是碰上墨无卿,他的赌是必败的。墨无卿进入了浮月居后的结界,池穆紧随其后。二人再往里走,经过了果树、农作物与药田,穿过了一道屏障。入眼的是一片犹如金色朝阳与粉色晚霞交织在一起的颜色,云雾缭绕,如梦似幻。这个空间看起来没有边际,只能看到颜色相似的天空和地面在远处交汇。而在偌大的场景内,有一团手掌大小的光球,光球的外表包裹着金色且混沌的一缕如云雾、但又像是灵力仙气的东西。
见到此地没有异样,墨无卿紧绷的神态放松了下来,他舒了口气。“你太紧张了,对方连你外层的结界都没破开,这里是不会有问题的。”随后池穆有笑意盈盈的拍了拍墨无卿的肩,“还是我有远见,这么好一块风水宝地就应该种东西!”“那就多谢你的远见。”墨无卿和池穆从里面退了出来,为了以防万一,墨无卿开始加固第一层结界。“你真的不打算帮一帮温喜吗?”池穆一边查看着自己药田里的宝贝,一边询问墨无卿。他又补了一句:“他和你当初的处境有一点点像呢。”“我与他不一样。”墨无卿回答的很坚定,他是真的从未想过要去帮温喜。“我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厮杀出来的。”墨无卿又笑了笑,“我当初的处境,比他危险百倍。”池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细想起来墨无卿当初的处境和温喜简直是天壤之别。话分两头。压邪涧这边,墨无卿和池穆刚走,而阿华留了下来。夏小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看墨无卿的神色必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们是什么人?”与不清有九分相似的女子看着不知来历的几人。“我是受不明之地不清尊者所托,有东西交于秋塞城的守城人。”夏小满估摸着,对方看长相就与不清关系匪浅,大概是双胞胎,把事情告诉对方说不定可以获得帮助。“我是守城人,不浊。”女子靠近夏小满,“给我吧。”蒙面人眼看着对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握着菜刀的手有些尴尬。“不要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们别瞧不起我们!”“你赶紧把守城人令牌交出来!”不浊收下木盒,独自走到一边查看,看到里面的信件内容后,神情一直紧绷着。她看向没完没了的蒙面人,伸出长剑对着他们,“孩子们在哪里!”不浊发怒了。有几个黑衣人看到锋利的长剑害怕的后仰。中间的人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怕什么怕,他们都是修仙人士,不能伤我们。”“大哥说的对,你把令牌交出来,我们就把孩子们放了。”两拨人一来二去的,夏小满几人也听明白了,蒙面人用城内小孩的性命威胁不浊交出守城人令牌。不浊眉头皱的更深了,“是许涛让你们来的吧,竟然用这样恶劣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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