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琼很快发现,冷战似乎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楼远只安静了不到半天,就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
中午手机在桌上一边震动一边响起来的时候,江琼下意识就要接了。
她手指按着接听的图标,在屏幕上划到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打算和楼远缓和关系,于是立即气恼地将手缩了回去,放任那个小图标滑回原位。
这边一直等到出现了忙音,楼远才挂了电话,他是算好了时间的,以之前观察得到的江琼的工作习惯来看,她这个时候一定是吃完了午饭,但还没有午休的,大概率会拿着手机玩一会儿。
她如果没接,说明是不想理自己。
楼远想了想,没有再打一个,而是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对不起,我错了,我会一直等着你的回复,注意休息眼睛。”
江琼的工作需要她长时间看着电脑屏幕,有的时候忘了起来休息,不仅眼睛会很难受,还会有点腰痛。
之前她小声抱怨疼的时候正好被楼远听到,得知以后他便每天都提醒她起来休息。
有一次江琼不想动弹,还被楼远说了什么腰不好怎么玩他之类的话,江琼气得放狠话说自己行不行他还不知道吗。
不止如此,他还会提醒她天冷了多穿衣服,晚上让她早点睡觉,给她推荐好用的面摩,听她吐槽工作的辛苦……恍然间才发现,他竟然已经渗透进了她的生活里了这么多。
江琼站起来活动身体,想:这是不是也是楼远的目的之一?让我逐渐依赖上他,离不开他,然后将我永远控制在他的手心里。
如果是的话,楼远,你已经成功了一半。
就像现在,连她起来活动身体时做的操,都是楼远推荐给她的。适合女性完成,不需要消耗太大的体力,也不需要太大幅度的动作——是精挑细选的,最适合她的。
而结果也如他所愿,自己毫无防备地踩进了缠满蛛网的陷阱,被逐渐打造成最适合他口味的猎物。
越想,江琼越觉得恐惧,但恐惧到了极点,战栗感和远离的本能反而仿佛消失了,物极必反地化作了胆大包天的愤怒。
她心里生出了恼火来:凭什么他想监视我就监视我,想控制我就控制我?现在是不是嘴上说着不再监视,但暗地里还在看着我?反正我也不知道那些人藏在哪里。
一边做着那么恐怖的事情,一边还朝我示弱,装得跟个小白兔似的——哦,他还有十几个前任呢。
她恼火地等着楼远最后发过来的那条消息,像是恶狠狠地瞪着男人的脸一样。
片刻后她终于反应过来这种行为有多幼稚,立即嘟嘟囔囔地把手机推到了一边,从柜子里拖出自己的小枕头,趴在桌子上开始午休。
打电话没人接,发微信也不回,虽然名字还躺在消息列表里,但人却好像已经人间蒸发了一样。
楼远承诺了不去监视江琼,确实做到了,可他很快就后悔了。这种没有音信的感觉,让他空落落的,非常恐慌——她是不是只是不想回?还是已经换了手机?或者说,她被吓得去了别的城市甚至国外?
想象越来越不着边际,越来越离谱,楼远却觉得那些猜测极有可能成为现实。
我要不要让人去看一眼她的情况?就一眼,看完就撤回来,再也不去了?
但是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她会发现吗?
她之前都没有发现的,现在应该也不会吧?
不行,还是不能冒险。
他焦虑地敲了敲桌子,决定今天提前下班。
“小江啊,楼下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吗?”张姐端着水杯,朝窗户方向努努嘴,小声问道,“我看他都连续来了一个多星期了,你都没搭理过他,吵架啦?还是他惹你生气了?”
“张姐,你就这么肯定不是我的问题?”江琼笑起来,“没准是我胡搅蛮缠,好脾气的男朋友耐心哄我呢?”
“哎哟,我们小江可不是这样的人,”张姐开怀大笑,“你这么心软,就算是你耍小性子,他这么哄你你也早就和他和好啦!”
江琼叹了口气,觉得有点扎心。自己的确心软又天真,不然之前早就发现楼远不对劲了,怎么可能傻傻地和他纠缠这么久。
下班时间快到了,江琼收好东西准备走人,张姐忽然说:“不过小江呀,谈恋爱这种事呢,是需要相互磨合的。两个人就像一组表面不平整的榫卯,乍一看合拍,其实真正接触起来,就会发现两人身上有的地方存在自己冲突的,不合适的木刺,这个木刺会把两个人都刺得很疼。
“这些木刺有大有小,有硬有软,有的会随着痛苦的摩擦过程逐渐被消磨,抚平,有的则难以妥协,还有的人受不了疼痛,在打磨的最初就放弃了。
“遇到个处得来的不容易,要是不是什么大问题的话,还是可以试着沟通一下的。”
江琼笑笑,说:“谢谢张姐。”
可她觉得楼远的问题不是小问题。
楼远看见她从公司里出来,立即热切地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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