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红点点头。“那么便很幸福。”母亲下结论。“但为甚么我一直只是痛?”母亲微笑,双眼望到宇宙的边缘,她说:“告诉你们一个在北欧流传的神话:“包尔德是天上和人间最受爱戴的神明,他百毒不侵,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穿过他健硕强壮的身躯。所有人都推崇他,除了洛基,他妒忌包尔德,一直寻找可以伤害包尔德的方法,最后洛基知道有种小编木槲寄生,因为太微小,可以刺穿包尔德的心脏。于是某天,洛基便用此方法谋杀了包尔德,包尔德的心脏被刺穿了,倒地死去。“包尔德一死,万物都伤心。众神与世间所有的人、生物甚至没有生命的东西都哀伤起来。于是死神说,如若事实证明了宇宙万物都心甘情愿为他们所爱的神明落泪,他便会令包尔德死而复生。“于是,天上人间的万物都一同落下了伤心的眼泪,唯独一个女巨人连半分哀伤也没有,没流下半滴泪。女巨人说,她对包尔德没感情,包尔德也对她没恩惠,于是她哭不出来。“全世界的眼泪都是枉然,只因她不肯落泪。“死神便留下了包尔德,使他失去重生的机会。”笔事完了。是猫眼绿首先问:“这故事的意义是”母亲轻声感叹:“全世界都爱你是没有用的,真正的幸福是,你需要的人也爱你。”母亲望向猫眼红,说下去:“你爱上了五百年前的那位先生,他也爱上了你,这就是天下间最大的幸福。有过真心的爱情,你便活在新生里,就算他已不存在,但爱情犹在,幸福依然藏在你心内的盒子中。”猫眼红的眼泪又再次滑下来。这一次她点下头,应了一声,她会学习去明白。猫眼绿说:“母亲,我也有难题。”母亲慈祥地望着猫眼绿,说了句:“随心好了。”“我决定不了。”“你早已决定了。”母亲说:“你已有了标准。”猫眼绿的眼神有点惘然。蓝色的天边飞来一只白色的大鸟,拍着翅膀横越天际。猫眼绿抬头一看,脑袋内联想得到的是,啊,真假啊,这只鸟真假啊。整个世界也很假。她叹了口气。回到地球后,猫眼绿如常地上班下班,在梦堡里为顾客创造好梦。阿波罗来看她,带来一束小黄花,他递前来,她接过了,嗅了嗅花香,心情还是愉快的。他对她说:“最爱你站在工作岗位时的样子,好神圣。”她垂下眼微笑。“把梦带给我的女人。”他走前去,轻抚她的脸庞。她侧起脸来享受。他总是懂得怎样讨她欢心。“你又来做梦吗?”她问。“不,”他说:“不用再做梦了。”他望进她的眼珠。她看着,心便软了。是的,他不愿意牺牲,也觉得无谓牺牲,但他令她愉快,没有负担的愉快,怎么说也是难得的。两个男人,都做不到她的标准,难道两个都不要吗?又或者,既然两个都做不到,不如不选择好了,干吗要迫自己拣一个不合标准的人在身边?那个夜里,猫眼绿发觉,她与阿波罗已不能亲热了。她轻轻推开他。他问:“怎么了?”“我不想有那玩乐的心情。”她低声说。他搂着她的肩膊,望牢她的眼睛。“你在乱说些甚么?”她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的。”新世界始终不同旧世界。霍诺也没要求复合,基本上,他们两人已各自各生活了。他没有行动,猫眼绿也就没再去细想。与猫眼红说起,猫眼绿也就取笑自己“永恒的一脚踏两船。”“永恒?”猫眼红问。“直至其中一人自行离开。”“谁也没所谓?”
“嗯,”她耸耸肩。“他们两个也不见得怎么爱我。”猫眼红没作声。爱这东西,真是个重担。与透明眼珠再相见时,猫眼红与她都亲热地拥抱。“我挂念jove。”她说。于是透明眼珠领她到后院来。“以后当这儿是自己的地方好了。”猫眼红点点头,坐在橙树下。橙树下飘来橙香,猫眼红抬眼一看,茂密的树叶挡住了阳光,也招来了风,呵护着满心怀念的她。她屈膝倚着树干,悠然地迎着微风,在橙的清香下,不知不觉间,也就入了梦。朦朦胧胧间,她看到她自己,与jove和刚会步行的未来坐在橙树下,一同指着树下的小虫教导未来。风带来了笑声、脚步声、拍掌声,仿佛三人从未分开过,一直都在一起,一直都温馨如意。猫眼红想,这世纪不可能有梦,但梦真的来了啊。他藉着梦给她带来慰藉。她微笑起来,那橙香渗着清雅,笼罩她的感官味蕾,甜甜的轻轻的,伴着她的怀念。醒来之后,那微笑依然凝住。忽然,所有寂寞、孤独都被驱散了。她吸了一口大大的空气,非常释然。是jove送来的梦吗?他一定仍然在她身边。猫眼红倚着树干,满足地环抱着自己。这一刻,是她回来后最开怀的时刻。后来,透明眼珠对她说:“看见你这样子,我也不够敢胆恋爱了。”猫眼红说:“你在遇见我的第一天,便知道我会这样凄惨吧。”“但那过程,真的触目惊心。”“真的不想试?”她摇头,指了指她的酒吧。“我已有寄托了,不用再找麻烦。”书华联络了猫眼红。她斩钉截铁地对他说:“我不会再当恋爱师。”“有了新的恋爱知识后反而不想再当恋爱师?”“我不想辛苦。”“现在你依然辛苦吗?”“当我感受到他依然在我身边之后,我的苦痛便减少了。”猫眼红说。“他在你身边?”“就如你。”此话一出,书华也就静默下来。“也是无色无相,但一样可供依靠。”书华低声叹气。如果他能拥有一个微笑,猫眼红会看到一个非常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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