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没过多久,那十多岁的静和公主,忽然来了殿里。
静和公主是皇上的头一个女儿,也是皇后看着长大的,皇后娘娘对她极为喜爱,见她哭着走进殿内,便连忙将她叫到身侧,心疼得拉着她的手询问缘由。
“我想爹爹了,我好久都没见过爹爹了……”静和当时是这样说的。
玉嫔见女儿哭,便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好些个妃嫔都开始垂眸抹泪。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将静和揽在怀中,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
最后,是娴贵妃出声打得圆场。
说到娴贵妃,李嬷嬷轻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她不经意间的反应,没有逃过宋楚灵的眼睛,她将烛灯拿得更近,若是李嬷嬷再向前半分,那火光便会将她面容烧伤。
到底是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老嬷嬷,她瞬间就意识到方才那丝异样被觉察了,她也不等宋楚灵开口,便继续老实交待。
娴贵妃娘娘性子宽厚又开朗,便是皇上不去她的钟粹宫,也从未有半句怨言,她笑呵呵与众人道,“忙有忙的累,闲也有闲的松快,我这一闲下来,便做了好些女红,过两日要是哪个妹妹感兴趣,就来钟粹宫挑几样带走。”
娴贵妃向来喜欢做女红,她的手艺也的确极好,许多时候甚至连染料的活都在自己宫中做了。
说着,她又笑着对皇后道:“妹妹还做了几样小衣给五皇子,用的都是今年锦州新到的料子,特别舒服,就是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能见到宸妃。”
自打宸妃有孕以来,皇上将她护的严严实实,许久都未曾在众人面前露过面了。
娴贵妃说完,就让身旁嬷嬷将那些小衣裳呈到皇后面前,皇后伸手摸了摸衣料,见的确极好,就让赵嬷嬷先收了,说等日后寻了时间,差人送去永寿宫。
宋楚灵听至此,蹙眉道:“她可还说旁的了?”
李嬷嬷蹙眉想了片刻,摇头道:“好像没有再说什么,说来说去不是女红的事,就是小皇子的事……”
“哦对,”李嬷嬷忽然想起来了,“那日娴贵妃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在她临走前,特地又与皇后娘娘说了一句……”
“孩子的事,可万万马虎不得。”
第六十四章
李嬷嬷之所以记得这样清楚, 是那时娴贵妃在说完这句话后,皇后娘娘脸色微变,她没有像往常那样, 等人散了之后就回屋休息, 而是在那里坐了许久,久到天色大亮, 赵嬷嬷在她耳旁低低说了几句话,她这才起身离开。
“赵嬷嬷是皇后娘娘最为信任的人,她向来口风极严, 我们有时好奇想探听些消息, 都探不出来。”说着, 李嬷嬷还特意强调, “那时赵嬷嬷说了什么,这我的确是听不到,也问不出的。”
宋楚灵不知在想什么, 她眉心微蹙, 火光在她漆黑的眸中灼灼跳跃。
这片刻的静默, 让李嬷嬷愈发不安,最后她实在没忍住, 颤着声继续往下说起。
整个白日里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去细说的事了,直到天色渐暗, 约摸是在戌时之后, 皇上才来坤宁宫。
她那日没有进殿伺候, 只在院内守着, 随时听候吩咐。
一开始帝后二人还算和睦, 就如从前那样相敬如宾,待到了夜里, 两人去了寝屋,在这之前,她因为伺候洗漱,进去了一趟。
那时帝后之间的气氛,好像已经有些不对劲儿了,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了,总之,皇上一直冷着脸,皇后却还是面色如常。
熄灯之后,她就下值了,院里便是由别的嬷嬷守着,她也是后来和那相熟的嬷嬷聊了几句才知,那屋里的灯很快就又亮了起来。
由于隔着墙,做下人的又不能靠近细听,只有只言片语偶然传出。
似是因为皇后在劝皇上雨露均沾,起初似乎并没有彻底将皇上惹恼,后来皇后不知又说了什么,竟哭了起来。
皇后已经许久未曾哭过了,且那日还哭得异常伤心,最后皇上实在忍受不了,这才在临近子时的时候,拂袖而去。
说完,见宋楚灵依旧没有出声,她越是不说话,李嬷嬷越觉得骇人,再说她这胳膊上还在渗血,她颤着唇又是一阵哭求,“我真的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主子们为何事争吵,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李碂为何会死?”沉默许久的宋楚灵终于出声,声音却是那般的寒凉。
李嬷嬷不由打了个寒颤,忙道:“不是老奴为皇后说话,而是那五殿下的过世,的确和娘娘无关。”
“皇后娘娘当真是喜爱孩子,她对小皇子极为上心,夜里都是直接让小皇子睡在她身侧的,可那孩子许是和生母连着心的,自打宸妃过世之后,他夜夜哭闹不已,娘娘一点也没觉得厌烦,还总是半夜起来抱着他哄,一哄就是半宿。”
宋楚灵忽然问道:“娴贵妃做的那些衣物,去了何处?”
李嬷嬷猜出她为何这样询问,便如实道:“能让小皇子近身的东西,都是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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