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郁尧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能再收回来。“若你好好为本座尽忠,本座自然不会亏待你。”郁尧说完就看向了旁边的路剑离,抬手一挥那把金雨弓就已经放在了路剑离手中。他冷哼道:“你若想留在这里等他们几个小东西醒来,本座不拦你,而你若想去碧烬山其他地方,本座可不能答应。”“路公子并非碧烬山上的人,若是触发了山上什么机关,伤到了哪,可别怪本座没提醒你。”路剑离听了微微垂眸,知道郁尧这么说就还是想软禁他。不过他能不能把郁尧的话,理解为另类的关心。他接过那把金雨弓,手中沉甸甸的分量让他的心稍稍安定。从他意外堕魔开始,就总觉得自己像是在经历一场并不真实的梦,像是漂浮在云端,直到这时才落到了实处。而且他现在也确实需要一个地方来稳固他体内同他并不相融的魔气,碧烬山已经是如今最好的选择。“好。”郁尧说完便走出了拂尘殿,刚一进绝幽殿就发现殿内燃烧的熏香换了。气味并不强烈,反而还有些安神之用,让郁尧瞬间觉得灵台一清,而且鼻尖隐隐能嗅到桃花木的香气。眼看着霁清思跟在他身后,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郁尧冷声道:“这熏香何时换的,若没记错,本座可没答应你让你在这方面自作主张。”不过身后的人一直没回应,郁尧正准备回头一看,可还没等他转过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就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郁尧眼底一寒,抬手就将对方震开,天诛剑瞬间出鞘,剑尖直指着霁清思。“霁清思,你是想造反?”郁尧声音很冷,透着几分凛冬的寒气。霁清思被他用剑指着,脸上也没有多少慌乱的神色,只是以往那张习惯了在郁尧面前低眉顺眼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些不太合时宜的渴望和爱慕,还有种理智全无的疯狂。“主上的事,属下不配过问,那蔺玄泽就配了?”霁清思一字一句道,视线牢牢地盯着郁尧,其中带着每一眼都是最后一面的绝望。郁尧想到对方刚刚那个拥抱,莫名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不过他也并没有察觉到熏香有问题,这只是寻常的桃木香。况且霁清思想在熏香上做手脚可没那么容易,若熏香中真有什么,也不足以让他失去行动的能力。“本座的事,岂容你来置喙?而且他配还是不配,也与你无关。”他手中的天诛剑又进了一分,只要再前进一点,就会刺穿霁清思的胸口,可对方就仿佛无知无觉一般,依旧看着他。“与我无关主上,属下以为,比起我们主仆百年的情分,蔺玄泽才是那个外人,主上之前不是说过,正道修士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惯会利用人心,主上如今又怎么对正道动了别的不该有的心思?”
“主上难道不怕他在利用你,还是主上你……真的陷进去了?”郁尧没让他讲话说完,事已至此,他若是还不做些什么,未免也太失魔尊的身份。他的手腕微微一动,剑光便刺穿了霁清思的左胸口,血迹从黑衣上蔓延了出来,还伴随着奇特的香气,让郁尧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19:宿主,这熏香没问题,但是和霁清思血液中的气味融合在一起,就会变成特制的迷香。】郁尧握剑的手猛地颤抖了几分,身形了一个踉跄,却被对方扶住。“滚”郁尧抬了抬眸子,闪着赤色血光的桃花眼中一片森寒,可却由于困意上涌而显得有些迷离。他盯着霁清思道,冷冷道:“你这种方式,困不住本座多久,还是说你已经想好死法了?”霁清思环着他的腰,抬手撩过他的银发,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属下一直渴望的死法,就是死在主上您手上,一直以来都是。”像他这种人,早就将一身性命都时刻拴在了裤腰带上。而死法,他早就想过。比起惨死在无人的街巷,又或者在和正道比斗中落败被抹杀。他更想死在主上手上,埋骨在碧烬山,就算他那肮脏的心思被知道也无所谓,他只要在死前,攫取到对方身上的一丝温度。蔺玄泽可以,为什么他就不行?作者有话说:困困,我还要再改一遍,写的时候打瞌睡了qaq。 不后悔郁尧嗅到了淡淡的桃花甜香, 等他睁开眼,入眼便是一处陌生的卧房,而竹塌上铺满了桃花花瓣, 看上去还是刚摘下的,娇艳欲滴,上面甚至还有晶莹的水珠。这里虽不是绝幽殿,但他可以肯定, 依旧是在碧烬山上。【19:宿主你醒了!大护法那个混蛋,把你偷偷带到他自己的寝殿来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郁尧没吭声, 已经扭头将整个寝殿都打量了一遍。这里虽说是寝殿, 却空旷得很, 只有一张冰冷的床榻, 和一张靠窗的方桌,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而他所在的这张竹塌上铺满的桃花,反而还是里面唯一的亮色, 如果没有这些东西,说不定会看上去更加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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