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夜的月特别圆。盈盈的月光如水,洒在甘州的土地上,只见那大红的灯笼内,烛火彷佛镀了层银,银晕红焰,红丝金晖,既是高贵,又俗不可耐;既是俗气,又有种出尘之态。一如那「玲琅春」的头牌,即将出阁的花魁。
十五的春,总是特别热闹。正月没有宵禁,大街小巷皆是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景象。玲琅春里,更是一片灯火荧煌,底下的男子nv子,皆翘首以盼谁能拿摘下今晚的花牌。
阿尔敏费了不少唇舌银两,透过青梅竹马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见到了艾连。彼时的艾连,已经披上了一身红纱,纱的质料是名贵的雪蚕丝,以红梅挑染过,闪着星点的光泽。轻薄的纱无法掩住每一寸肌肤,若隐若现的样子反而更能挑起无法言喻的慾望,阿尔敏一时间仓皇地撇开了眼,不知该向哪儿看,後似是想起了什麽,脸上的红晕褪去,闪烁的眼神转为坚定,唯有赤红的耳朵透露出方才的心绪。
「艾连。」他轻声叫唤。
那人转过了身,一汪湖水似的碧se眸子,倒映出来者的身影。而来者又在他的眸中,看清了自己瞳孔中倒映的他。
yan丽的血红纹路爬上了双颊,染在了眼下,上了胭脂的双唇更显丰润,一双既有情又似无情的双眼g着人,彷佛也能g走魂。
於是,来者的脸又一点一点地红了。
「阿尔敏,你怎麽来了?」艾连并未注意到青梅竹马奇怪的脸se,在这是非纷杂之地,他的眼神意外的单纯,也意外的直接。
「艾连,我们逃跑吧。」阿尔敏盯着艾连,紧张却又认真地说。
「今晚?逃跑?」艾连笑了。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人群熙攘来往,龙蛇混杂,这是最好的时机。没有人能想到你会在这时候逃跑,且一旦出了这门,就没有谁能找到你了。」
原来是认真的啊。艾连唇边的笑意一点一滴地淡了下来。「我逃了,你怎麽办?你要跟我一起逃吗?那好不容易考取的功名又该如何?寒窗苦读十五载全数作废?你让爷爷一个人怎麽办?」
「我??!可是你让我怎麽眼睁睁的——」因为情绪激动,少年的嗓音沾上了几分哽咽。
「从前怎麽看,今日就怎麽看。」艾连淡淡地说,「不会有什麽不一样的。」
他是五岁进的玲琅春,如今都已十载过去,要说什麽清白,连他自己都不信。
不过就是头一回在花期接客而已,还能有什麽不一样吗。
反正,玲琅春又不可能让他怀上恩客的孩子。
但是??「阿尔敏,你能想过要带我逃跑,我很开心。」
??????
今夜的玲琅春,气氛有些异常。鸨娘以帕子暗暗抹了抹额角的汗,又堆起满面的笑容继续招呼客人。
花魁出阁,本就非寻常事,可异常之处不在这儿。久历江湖的鸨娘早就练出了针一般的眼力,她眼角的余光环顾四周,确定了心中所想。
异常的,是人。
平时的玲琅春,往来要麽达官显贵,要麽仕子举人,可今个儿的玲琅春,多了几分萧瑟而沧桑的气息。
山雨yu来风满楼。
这是江湖的味道。
他们虽然也有几个穿金戴银,气质拔萃,可行走江湖,那份意气终究遮掩不住。
今夜,只怕会出事。鸨娘皱起了眉,风韵犹存的面容上添了几分愁绪,她养了这麽久的心肝儿,砸了多少银两和人手下去调教,好不容易熬成了头牌,就是为了今夜能卖个好价钱。这些江湖人动刀动枪毫不眨眼,要是桌子椅子刀鞘嗑到了心肝儿的脸上身上那可怎麽办?
鸨娘一边惴惴不安,一边望着月影斜移。
时辰到了。
方才还闹闹腾腾的人们默契地同时安静下来,只听清脆的玉佩撞击声响,重重纱幕之後,一道隐隐绰绰的影子静静地立着。
鸨娘朝乐师使了个眼se,袅袅的琴音响起,随着人影渐渐穿过一重又一重的纱幕,那若隐若现的红纱,g人心魄的双眸都让许多人坐立难安,直想上去将纱掀了,别那麽yu拒还迎。
琴音止,而花魁的身影在最後一道纱幕前止住。
「鸨娘,今夜这花牌该怎麽玩儿?」终於有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鸨娘掩嘴一笑,「客倌莫慌,这不,还有最後一道帘子呢。」语毕,她轻轻拍了两下掌,一旁服侍的两个姑娘莲步轻移至台中,福了福身,将最後一道纱幕向两侧卷起。
出乎众人意料,所谓的「花魁」竟是名少年!
神州自古奇事多,谣传当年上皇派人至蓬莱寻长生药,本yu与ai卿共享长生,怎料这药无法长生,却可在特殊时期,通过摄取对方的tye,从而孕育生命,且生下的孩子有机率也拥有相同的t质。
古书记载,这种t质的人在那特殊时期时,脸上会带有血红如花的纹路,故称为「花期」,而这种人又被唤为??「红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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