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营地业已陷入一片火海,原本驻守在此的武装力量连连败退,大多数已身亡于训练有素的政府军队的枪下,反动武装的首脑“将军”则带着小部分亲信落荒而逃。
政府军队没有分配人力特地去追击。此地位于热带雨林中心,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塞冈当地人,也不敢轻易深入丛林,“将军”不太可能福大命大,能从雨林中全身而退。
确认营地已完成肃清,边察终于亲自踏入。小魏和安琳琅紧跟在他身后,努力辨认之前囚禁她们的那处牲畜窝棚,究竟是营地里哪一栋建筑——
可是却有人从“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走出,直往边察而来。
守候在边察周围的军人们立即上前,试图把这人阻隔在几米开外,她却举起双手,向他们展示:她没有持有武器,她是绝对无害的。
安琳琅认出此人的脸蛋,立刻向边察报告:“就是她,利用了小姐的善良,演戏骗过了我们——”
法莲打断了她:“皇帝阁下,我是来投诚的,我知道小姐身在何处,我能带您找到她。”
一面说话,法莲一面打量着这位华夏国皇帝。
他与苏仑年龄相仿,气质却截然不同。如果说苏仑总懒洋洋得没个正形儿,这位皇帝便正经得过了头。即便是在深更半夜、在蛮荒雨林,他也坚持把衬衫纽扣全部扣紧,领带也要用领针别住,纹丝不乱地压在襟下。
就连他的神情,也异常铁面冷淡,双唇坚硬地抿起,眉心紧缩,含郁带狠,仿佛下一刻便要下达杀令,将法莲的坦白扼杀于唇舌之间。看书请到首发站:yohewx
但她笃定他不会杀她。至少在找到顾双习以前,他不会杀她。
果然,边察没有说话,抬了抬下颌,示意法莲带路。
法莲松了口气,转身向宿舍走去。她推开门,稍稍欠身:“里边请。”
军人们立即上前,要先将屋内检查一遍,排除掉所有危险,才让边察入内——他却像迫不及待,领先所有人,直接闯进去,连带着口中逸出一声呼唤:“双习!”
只在一刹那,边察便脱下刀枪不入的面具,变作一名焦虑至极的亲属。
屋内暗淡无光,须得借助手电筒照明,方能看清室内情形。边察扫视一周,便发现了他的目标。他径直奔她而去,一把将顾双习抱入怀中。
他先紧紧地抱了一会儿,拥至随他一齐进入宿舍的众人都开始尴尬,边察才稍微和顾双习拉开距离,开始检查她身上的伤势。
——没什么伤,只是顾双习有意剐蹭墙灰与泥土,把自己弄得灰扑扑、脏兮兮,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再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眼。
她叫他:“边察。”短短一个名字,被她念出柔肠百转、委屈四溢的味道,此刻只差落泪,这场英雄救美、喜极而泣的戏便可功德圆满。
顾双习眨了眨眼,一串晶莹泪花旋即滚落,迅速划过她的脸颊。她把头埋进边察怀抱,声若蚊鸣,刚好够他一人听清:“……你怎么才来……”
几分钟前,法莲一出门,顾双习便一跃而起,快速换上了洗澡前脱下的那套衣服。
她察觉自己太干净、太整洁了,不像遭受过绑架与囚禁的受害者,只好就地取材,用墙灰和泥土扑满全身,再把头发揉乱成鸡窝,窜回到床边坐好——其实是蜷身。
她甚至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制造点儿伤口:可她实在太怕痛,此地医疗条件也堪忧,如果真要刻意制造伤口,只怕过犹不及,反给自己添乱。顾双习便不作他想,窝在床边等着好戏开场。
幸而边察很快就迈入这间宿舍,与她搭了一场毫无破绽的完美对手戏。
戏演至此处,便可由边察自主收场。他打横抱起顾双习,带着她走出宿舍、踏上停留在营地空地处的直升机。
螺旋桨轰鸣,确认皇帝与任务目标均已登机,直升机驾驶员预备升空,其余人员则搭乘之后的运输机离开。
顾双习却略微转过脸,从边察怀中露出一只眼,看向法莲。她正沉默地站在安琳琅和小魏的旁边,自觉与她们拉开一定距离,像知道她们仍旧不信任她。
顾双习抓紧边察的衣角,告诉他:“虽然当初是她主导了对我的绑架,但她看守我时……对我还算不坏,主动给我送吃送喝,不曾苛待过我。”
她给他展示她的身体肌肤,那上面并没有伤口:“您看,她也没有虐待我、伤害我。”
顾双习又拉开边察的西装外套,把它当成毯子,将自己裹进去。她像一头柔软的八爪鱼,细密而又黏腻地缠紧了边察:“我们带她走吧,让她和琳琅一样,跟在我身边。”
眼下的边察哪有可能拒绝顾双习?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遂点一点头,通过呼叫器向留在地面上的人传达了指令,让他们撤离时带上法莲。
然后他掐断通讯,不顾尚有直升机驾驶员在场,俯身去亲顾双习。
每亲一下,都要对她说一句话,内容不外乎是些“我好担心你”“我怕你出事”之类的展现担忧、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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