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我想出去,”逢霜说,“不是出房间,是出这个院子。”
温枫良搂紧逢霜,道:“外面不安全。”
“不安全,”逢霜低低重复了一遍,“有何不安全?”
温枫良想了想,说仙界这几次仗仗都输,他们咽不下这口气,总想给他找些麻烦。
“城中有他们的探子,你如今失了修为,身子又重,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逢霜扯了扯温枫良袖子,也不说话,就用一种很平静但有藏了点伤心委屈的眼神看着温枫良,温枫良和他对视几息,败下阵来,跟他打商量。
“再等几日好不好?”
逢霜没吱声,撒开手翻过身去,背对着温枫良,温枫良还没从孩子会动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见状妥协道:“明日,明日我就带你出去。”
“当真?”
“当真。”
温枫良寻到逢霜的手握住,叹息似的说:“也该让你出去走走,散散心了。”
魔界虽然也有城镇街巷,但比起人界,更像是刚从村落发展起来的。
魔界的天永远蒙着一层灰色,不像人界有一碧如洗的蓝天,阳光看似暖和,实则没多少温度。
各种小吃闻着香,原料却千奇百怪,模样也狰狞难看,逢霜自认为再恐怖的东西都吃过,仍在看到其中一样吃食时控制不住吐了。
温枫良一边给他拍背,一边道:“好些了吗?”
取出清水让他漱漱口,温枫良拿着帕子一点点拭去他手心冷汗,牵着他往城外走。
“魔界没什么好东西,就算是有,除了魔族,也不一定能吃下去。”
“魔界啊,是被太昌祖神抛弃的地方。魔呢,也是被太昌祖神遗弃的造物。”
“我从典籍上看到,最初的魔界是一片荒芜,魔兽横行,魔族自相残杀,没有亲情,更没有爱情。后来有一位大魔,就是魔界的第一任魔尊,机缘巧合下走出魔界,这才得知天地间还有不同于魔界的地方。”
“人界有清澈的水,漂亮的花,清新的空气,湛蓝的天和洁白的云,所有的一切都和魔界不一样。”
“那位魔尊就动了心思,想让魔族迁移到人界。那时神界尚在,神怎会让魔族踏足人界,于是就爆发了一场又一场神魔大战。每一任魔尊都想走出魔界,毕竟谁也不愿意待在这鬼地方。我也不例外。”
温枫良笑了笑,带着逢霜走到一条长河边。这条河看不到源头,水中浮动着光亮,仔细看去,才看清那是一团团燃烧的火。
“魔界不像人界,有壮丽的山河,我思来想去,唯有此处还算得好看。”
“这条河叫娆河,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也没人知道它究竟延伸到哪里去,它从魔界出现之初就横亘在此。”
“这些火叫命火,同样来历不明。它们终年不灭,日日浮在水中。有魔说,死去的魔族魂魄就会变作命火留在娆河里。”
逢霜没说话,他越过温枫良望向远方,娆河很宽,另一边笼罩在沉沉雾气中,只勉强能看清张牙舞爪的黑影。
温枫良道:“那边鲜少有魔族涉足,据说十分危险。有魔族乘船想过去,被娆河水送了回来。”
他没说,那里是他的出生地,连他都记不清的出生地。
天渐渐黑了,命火像一盏盏小灯笼,温枫良给逢霜拢好斗篷:“回去吧,我下次再带你来。”
逢霜仍看着河对面,手抚上肚子,他脑中无端有个念头:他要去。
他如被什么蛊惑,往前踏了一步。
他们本就站在河边,逢霜这一动,直接踩到水里,温枫良被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拉上岸,掐诀弄干他衣裳。
温枫良很快明白他想法:“你想过去?”
他点点头。
温枫良无奈道:“那过几日好不好?”
逢霜不吱声,温枫良耐心地等,半晌,逢霜道: “好。”
温枫良露出个笑容。
两人转过身往回走,没人注意到本来平静的娆河逐渐泛起波澜,等温枫良察觉不对时,娆河水已涌起巨浪朝他们扑来。
温枫良手疾眼快,一把拉过逢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了个避水结界。
巨浪将他们整个包裹,温枫良皱了皱眉,召出昆吾锤,正准备动手,娆河水却突然退却。
岸边景象无一改变,娆河平静如初,若非草地湿着,温枫良还以为刚才的事是他的错觉。
逢霜发觉,娆河里的命火好像更多了些。
温枫良不敢耽搁,携逢霜离去。
回程途中,有人朝逢霜出手,被温枫良及时拦下,那人见自己完成不了任务,心一横当场自爆内丹而亡。
对比,逢霜说:“御下不严。”
“是,我御下不严。”温枫良也不动怒,伸手向虚空一抓,一枚莹白的仙核就落入他掌中。
他说:“魔族可没有这么仙气四溢的仙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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