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爆头多便宜你,耍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韩警官,韩队,我要你痛苦到生命的最后一秒,我要你被活活痛死。”
“哈——哈——”韩渠费力地抬头,说话都困难,却毫无惧色。
梁岳泽再次走近,仔细端详他那张已经辨认不出本来容貌的脸,“你说你的队友收到你的尸体时,还能认出你来吗?那个暗恋你的小明星,看到你这样,会不会被吓死?”
韩渠的呼吸一顿,除了这个极其细微的反应,再没别的反应。
“要不我大发善心,把你烧了再送回去?”梁岳泽说:“啊,不过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火化,你也知道国不像咱们祖国那么文明,这儿的火葬是把人丢在火堆里烧,烧得黢黑,还有人根本没死,就被活生生烧死。韩队,鉴于你这三年来在我‘量天尺’坑蒙拐骗的‘业绩’,你值得试一试。”
韩渠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晕死过去。
“我知道你还在听。”梁岳泽说:“韩队啊,我们同岁,我还比你大几个月,你以为你在警校接受的训练是最艰苦的吗?人生一帆风顺的你们,懂什么才是真正的训练?警校、特警队,你们那些什么拉练、比武,都不过是假把式、过家家。我跟着雇佣兵操练受的苦,远远在你们之上。”
梁岳泽顿了顿,“所以你干不过我,再给你十次机会,还是我站在这里,而你生不如死。”
“咳……”韩渠这声咳嗽很轻,听着更像是低哑的嘲笑。
梁岳泽压着眉峰,“你还想争辩?”
韩渠却说不出话来。
“那天在森林,你来找我,告知杜月林的计划,要投靠我。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在逢场作戏?”梁岳泽讥讽道:“我敢赴杜月林的鸿门宴,我就有本事全须全尾离开,有你没你都一样。”
韩渠再次“咳嗽”,这次笑得比刚才更明显,“我赌的就是你能全须全尾离开。我赌对了。”
杜月林控制着绿宝石宫殿,就等于控制了码头,只有杜月林才能从水路安然离开。然而梁岳泽,准确来说是金乌,早已置换了码头的雇佣兵,游艇里不仅有枪械、弹药,还有用于逃生的潜水装备。
梁岳泽以异样的目光打量着韩渠,一字一顿,“你单枪匹马,没有任何胜算。”
韩渠说:“我追求的本就不是胜算。我只需要将一个答案告诉我的队友,往后的事,就交给他们了。”
梁岳泽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韩渠的头发,韩渠的五官痛得扭曲起来,他连呼吸都已经很困难,任何大幅度的动作都能要了他的命。
“你听好,韩警官,我不管你赌的是什么,我都早已看穿你的想法,我让你当着杜月林的面反水,不过是将计就计,让你落单,折磨你。”梁岳泽说:“你倒还以胜利者自居?”
“你不懂,梁总。”韩渠每说一句话,生命力就像从张合的嘴里流逝,“我的确是胜利者,我已经完成了上级交给我的任务。我核实了金乌的身份,这就够了。”
“嚯……嚯……”韩渠痛苦地喘气,断裂的气息从他痉挛的肺里挤出来,带着血的苦涩,他居然弯起唇角,笑了起来。那双被鲜血封住的眼睛终于睁开,眼白被血、血丝覆盖,已经没有一处是白色,但从瞳仁里放射出来的光却让梁岳泽不由得一怔。
“当卧底哪有什么好下场,至少我完成任务了。”韩渠轻笑着说,用尽全力扬起仰头,虽然看不到天光,但他的双眼就是光明本身,“我从来不信命,才把你们‘量天尺’搅得天翻地覆,但现在我没有负担了,我终于可以……生死由天。”
梁岳泽看着这具残躯,心中竟是久违地伸出一丝恐惧。上次恐惧是什么时候,他都快记不清了。似乎是面对上一任金乌,那个真正的金乌。
他用枪指着对方的头颅,质问对方为什么要纵容金池也制造金丝岛案,金乌那双苍老的眼中闪烁着他当时看不懂的光芒,“等你品尝到自由的权力的味道,你就明白。”
“好一个生死由天。”梁岳泽冷笑,“那么韩队,你就继续体会生不如死。”
“咳咳咳……呵呵呵……哈,哈哈哈!”韩渠断断续续地笑起来,浸满了鲜血的目光无所畏惧地射向梁岳泽,“只要我的灵魂还在这具躯体上,它就能承受一切苦痛。从我接过任务的那一天,我就对一切苦难、误解做好了准备。你来吧,我死得越惨,你的‘量天尺’就覆灭得越快。”
“你!”梁岳泽没有开枪,重拳却挥向韩渠的头颅,“你会死在这里,死无全尸。”
疼痛已经变得很钝了,韩渠吐掉折断的牙,呓语道:“不会,不会……”
已经神志不清,说胡话了吗?
“你还妄想谁来给你收尸?”梁岳泽说:“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的直系亲属早已全部过世。”
韩渠的头被打得歪向一边,连转一转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他说:“我为这身制服付出了一切,我的队友会带我回家。”
“队友”二字让梁岳泽想起了什么,他不再动韩渠,几分钟后,带着浑身戾气离开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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