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佐容明辕的事已是铁板钉钉。这时候王家与谢家会面,若不是她父皇在其中动作,王家恐怕没有这么大的心想在根基不稳的时候从她这里获利。
他是渔翁,她是鹤,谢家是蚌。
可是,谁知道渔翁擒住鹤之后又是什么结局?
——至少她这只“鹤”,是会趁机啄瞎农夫的双目的。
“谢薛王三家联手,怕皇姐有崔令两家也不一定撑得下来。”容毓崇兀然发声,“听闻卢氏已经入京,王知微的长姐似乎嫁给的就是卢家人,此事眼下如此,万一谢卢联手,皇姐又打算如何?”
他笑吟吟地看过来,神色里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容洛与之对视,冷声:“你做好原先交代的事就是,旁的你若敢耍心思……”
“皇姐定不留情。”
容毓崇一下接过话,笑起来,“弟弟都记得,皇姐一切放心就是。但怎么样弟弟还是要担心一二不是?毕竟皇姐前头是父皇,后边又是谢、薛、王与容明霄四方,外带一个或许是隐患的卢氏……皇姐可是四面楚歌。”停顿一下,他看容洛神色不动,忽而扬眉,“莫不是皇姐已经收服平家,与清河原氏有了联络?上回我瞧皇姐的人,似乎是从户部拿到了去清河的文书?”
容洛掀眼:“你找死么?”
容毓崇势力有多少眼下尚未可知。但容洛用他,自然也就不怕他如何。这一下他询问,多有几分监视着她的意思,容洛有耳朵有眼睛,一望便知。
“明日撤。”容毓崇不惧,依旧扬着笑,“早前怕皇姐一刀了结弟弟,这才不得不如此,皇姐万莫生气。”
容洛不做声。
须臾,她道:“我听重澈说,你有个喜爱多年的娘子,萧家的,叫萧纯蓉?”
容毓崇去夹糕点的手微微一僵,若无其事地笑道:“皇姐觉着我会喜欢那种面目平平的女子么?无才无貌,废物似的,说什么笑话。”
沉一沉首,容洛抚顺衣袖,“那重澈说的便是真的了。”
容毓崇脸色更坏几分。
半晌他放下筷箸,“我欠她情,并非喜欢。皇姐知道我从前如何,我也不说谎,既然从前我与她没缘分,现在就更没缘分。她只是个傻姑娘,成日笑呵呵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欠皇姐的,皇姐冲着我来,不要动她。”
北珩王素来阴狠。在她与他相斗的那几年里,她从未见过他有这样认真伏低的一面。
他便如一头狼,在雪原上孤身行走多年。而萧纯蓉,则是他在广袤雪地上拾获的至宝,为了她,他能迫使自己收回一直外露的利爪……即便这一收可以叫他满爪鲜血淋漓。
深深看他一眼,容洛鬓边银栉微微向下一晃。
“本宫不是你。”容洛拾起纨扇,“非亲非故,本宫不会动。她也没害过本宫。”
一句话落下去,再没了声儿。容毓崇知晓容洛,她一言既出,便不会轻易收回。安了心,许久他点一点头,也没再说话。
五月悄然而至。天热起来,朝堂亦沸腾如滚水。
初一,朝参日。容明霄仍禁足在府。谢家吃瘪良久,与太原王家联手。
而河蚌相争终于也到了蚌开壳钳住白鹤尖喙一幕。
王谢二家联名弹劾徐云之陆识秋等人以权谋私,并以安陵公主上书举报指容洛勾结世家,动乱朝纲,有谋反之心。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十三更。
1021晋|江独家发表
◎傀儡。(已替换)◎
此言一出, 庙堂静寂。
皇帝不语,是因为容洛是眼中钉肉中刺;朝臣不语,那便是因为此事毫无根据。
六世族内两相结党的事天下皆知, 现下王知微以安陵公主两句牢骚指容洛勾联崔令是为了谋反,那当真是有些贻笑大方。
不过,不论如何,王知微弹劾了容洛,那么此事总需要个答案。
五月初三,皇帝召容洛入宫问话, 谢家与安陵公主在文德殿前久候, 只等到了容洛一封书信。
信中, 容洛称病, 对于此事的交代也唯有四字:
——“无稽之谈。”
据传谢家在看到这话后大怒拂袖离去, 次日便上书容洛藐视皇权等罪。而这样的行径也引来了谢家可怖的反扑。
王谢两家联手,强势程度无人可及。此事不久以后, 谢家翻出容洛多年前的一桩筹谋,指容洛包庇山南道匪贼,替他们出谋划策躲避剿匪,而今正在宁家自在逍遥。
山南道匪患是多年前的一桩旧事,当时朝中上下为之头疼,得知剿匪被其逃脱大半后,日日忧心他们会再筑巢穴。而今听闻当时当日并非剿匪不力, 而是容洛有意襄助,朝中哗然。
附和谢家的言论纷沓而来——骤然间, 众人都忘记了当时当日此事获利的究竟是谁。
舆论被谢家掌控, 连日的反击, 亦终于将容洛逼到人前。
炎热愈胜, 月季勃然盛开。宫人将其栽植在瓷盆中,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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