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林路深目光触及铁链另一端的手铐,下意识戏谑冷笑道。
&esp;&esp;孰料领他进来的守卫动作一顿,神色立刻变了。
&esp;&esp;“哟呵。”林路深敏锐捕捉到,啧了一声,“还真是啊。”
&esp;&esp;守卫板着脸,一言不发。
&esp;&esp;林路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懒得多问。他任由守卫给自己的一只手栓上镣铐,抬眸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esp;&esp;屋内陈设很少,乍一看布局像个实验室。桌椅板凳看起来有些年头,却没有太多的使用痕迹。
&esp;&esp;很有可能,这就是当年为了关押林路深专门新建的一间牢房,在林路深失忆后就再没被用过。
&esp;&esp;守卫走出去,砰的一声关上门。林路深在地上坐下,靠着墙壁屈起一条腿。
&esp;&esp;林路深忽然有些明白,当年的自己为什么会给杨幻打去三十万。
&esp;&esp;大概是在知道自己即将身陷囹圄之际,林路深把一些无法完成的事托付给了保持着自由之身的杨幻。只可惜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杨幻,现在都已经不记得了。
&esp;&esp;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把李孤飞抓出来。
&esp;&esp;是的没错,林路深脑海里的用词是,“抓”。
&esp;&esp;李孤飞是主动跳进深渊里的,这意味着他也有自己的目的、没有告诉林路深的目的,至少他知道的比林路深以为的要多得多。
&esp;&esp;他知道林路深主动进入了系统,知道林路深想进深渊探查……对了,林路深忽然想起,在第十审讯室里,李孤飞曾经意有所指地告诉自己,他在找一个人,一个给他清除记忆的人。
&esp;&esp;李孤飞要找的,会是他丢失的记忆么?
&esp;&esp;林路深自知自己的精神力并不足以给李孤飞清除记忆,那么答案似乎只剩下一个。
&esp;&esp;「abyss。」林路深深吸了口气,尽力克制心绪,语气不卑不亢。他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我们能谈谈么。」
&esp;&esp;-
&esp;&esp;坠入深渊的过程,并没有李孤飞想象中痛苦。
&esp;&esp;周围的确是一片黑暗。可李孤飞始终保持着自我意识,甚至比平时还要更清醒上几分。
&esp;&esp;深渊会是什么样呢?
&esp;&esp;南柯的核心系统里,究竟有着什么秘密?
&esp;&esp;它为什么打不开了?
&esp;&esp;那些浑浑噩噩走向深渊的意识,都还在这里吗?
&esp;&esp;……
&esp;&esp;风声在李孤飞耳畔掠过。
&esp;&esp;哪怕不是为了林路深,李孤飞也觉得走这一遭的人就该是自己。
&esp;&esp;比起下坠,这更像是一次飞行。
&esp;&esp;李孤飞并不畏惧。恰恰相反,未知、神秘和随处潜藏着的危险让他感到自己沉寂已久的生命重被点燃。
&esp;&esp;李孤飞永远愿意在林路深面前单膝跪地,俯身为他系上鞋带;然而,李孤飞并不愿意始终仰视着林路深。
&esp;&esp;林路深的光芒如此夺目,即使他丧失记忆、被除名、被开除、被剥夺了几乎所有的功勋……李孤飞都仍然会时不时地生出一种感觉,觉得自己配不上林路深。
&esp;&esp;因为他见过那个熠熠生辉的林路深,在他自己一文不名的时候。
&esp;&esp;环境竟好似渐渐变得真实。不知落了多久,李孤飞感到四周的声音重重叠叠、开始复杂多样起来,具有生活感的气味朝鼻尖汹涌扑来,空气中泛起潮湿的热气,闷闷的、又十分黏腻。
&esp;&esp;这里既不是地狱,也不是囚牢;想象中备受折磨、神情浑噩的人们并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再正常不过的普通路人在赶路、在交谈。
&esp;&esp;李孤飞眉间皱得很紧。他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脸色是坚毅的审视。
&esp;&esp;终于,带着犹疑,李孤飞缓慢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幢平平无奇的教学楼,夜色下学生们成群结队地抱着书本出来,走廊上还有几间教室仍在上课。
&esp;&esp;刺耳的放学铃、你追我赶的打闹声……这是许多年前的一个场景,无论是在李孤飞的人生里,还是在这个世界上。
&esp;&esp;李孤飞缓步上前,像是生怕脚步重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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