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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4章(1 / 2)

&esp;&esp;“教育就是在做这样的事情。”

&esp;&esp;……

&esp;&esp;“……人类总是很擅长给自己贴金。”

&esp;&esp;“人类死光了,地球也不会灭亡。不看短期的收益,只不过是为了更长远的收益,做就做了,总是将自己包装成圣人……”

&esp;&esp;“一群专注繁衍的怪物,占据了这个世界大片的土地,自以为是地安排其他物种的命运,干着屠夫的工作,还擅自给自己贴上善良的标签。”

&esp;&esp;……

&esp;&esp;“他们爱的不是我,他们爱的是靠近我,借享权威的荣耀。”

&esp;&esp;“一个眨眼,潘多拉的魔盒就已经被球给撞开。人类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打开什么。”

&esp;&esp;“我试图控制战争,但于事无补。”

&esp;&esp;“我的力量也很小。”

&esp;&esp;“也许人类一直在赌的是,毁灭不会落到他们这一代人头上。”

&esp;&esp;……

&esp;&esp;“进步才是一条真正的下坡路。”

&esp;&esp;“文明就像一个小球,从坡上滚下来,最开始的速度最慢,越抵达终点,球的运动速度就会越快,到最后,来不及眨眼,球就已经砸到了地上。”

&esp;&esp;“砰”。

&esp;&esp;“所有人都会完蛋。”

&esp;&esp;……

&esp;&esp;“升级是不可逆的。”

&esp;&esp;……

&esp;&esp;曾经跟纪湛相处的记忆片段不受控制地浮了上来,他完美假面下偶尔露出的讥讽,面对她不设防的情绪。

&esp;&esp;纪湛曾经加入过灰网,他是至生科技的继承人,也在政府里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没有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不应该对这个社会怀有深切的愤满,他没有替灰网办事的理由——

&esp;&esp;利益和风险完全不成正比。

&esp;&esp;他的身上写满了矛盾。

&esp;&esp;在卡斯战争时发表的演讲,组织动员的反战游行……

&esp;&esp;章驰脑子一震。

&esp;&esp;他看起来最在乎权力,可反过来看呢?他不在乎灰网、不在乎至生科技、也不在乎政府。

&esp;&esp;他没有立场,任何组织都只是他实现设想的工具,这就是他一直在做的。

&esp;&esp;利用灰网的地下力量阻止战争爆发,利用自己在政府的地位获取机密消息,明明在政府任职,明明已经实现了权力欲的追求,明明已经拥有那么多的钱,还偏偏要冒着被检举的风险参与至生科技的运营。

&esp;&esp;——这就是他们相识的开始。

&esp;&esp;他向她的威胁妥协的理由。

&esp;&esp;在那么早的开始,他活在忙碌的黑白之中。

&esp;&esp;他没有能够阻止战争爆发。

&esp;&esp;他的政治理想已经破灭了。

&esp;&esp;温和的改变无法修正这个世界的错误。

&esp;&esp;这是他曾经给过的坦白。

&esp;&esp;“你认为穷人和富人有差别吗?”看着脚下闪烁的霓虹,纪湛很平缓地开口。

&esp;&esp;还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纪湛又说:“他们看起来相差很大,有的人住很大的房子,开很好的车,有很优渥的生存环境,有的人住在很差的房子,做重复的、枯燥的工作,吃不起健康的食物,买不起想要的东西,对生活充满愤怒,因为完全不充足的生存资源,暴力、冲突、不安始终围绕着他们……”

&esp;&esp;“可其实他们是一样的人。”

&esp;&esp;纪湛突然将头转回来。

&esp;&esp;“真正决定他们生存空间的不是金钱,而是信仰。他们秉持一样的信仰,认为人应该分三六九等,真正害他们堕落的是要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欲望。没有他们的认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不会拥有任何权力,他们全都不相信,他们就从中解脱。可是他们互相猜忌,他们生怕落于人后,他们真正接受这样生活的原因是他们始终相信人有高低贵贱。他们同时期冀有朝一日能够把别人踩在脚下。”

&esp;&esp;“富人上面有更富有的人,穷人下面有更穷的人,优越感是一种迷人的毒药,存款、学历、国籍、种族、性别、外貌、地域、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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