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彻底。
&esp;&esp;这个时间大多都是急诊，医院里往来的人脚步急促，手里无一不是拿着厚厚的各种单子。
&esp;&esp;消毒水味铺天盖地，千禧帮时宋妈妈跑了最后一趟转院的单子。
&esp;&esp;时宋下午就醒了，但因为千禧一直在忙前跑后，还去了趟车站把她爸爸接过来，完美错过了。
&esp;&esp;原本是有救护车送她们去哈市的，因为收费太贵，时宋爸妈几乎只是靠对视的一眼便确定，不坐救护车走。
&esp;&esp;不知道从哪借了个小面包车，他们回去收拾行李，剩千禧自己在医院照看着。
&esp;&esp;时宋再醒的时候，呼吸机已经撤了，她的身体，她一直都清楚。
&esp;&esp;水壶，水盆，还有陪床的被子都打包好了。千禧背对着时宋，将这几样捆在一起。
&esp;&esp;时宋欲开口，也不知道自己昏睡期间都被喂了什么吃食，嘴里又苦又涩，嘴唇黏连着说话都费劲。她扯了扯千禧的衣袖。
&esp;&esp;千禧侧头，手上动作没停，“醒了？够能睡的。”
&esp;&esp;系好好后回过身，杯里之前倒的水有些凉了，问她，“喝吗？”
&esp;&esp;时宋摇摇头。
&esp;&esp;她脸色还不错，这屋子热，睡得小脸红扑扑的，讲真，看不出是生了病的模样。
&esp;&esp;胳膊腿都健在，从楼梯上滚下去只有膝关节青紫了几处，旁的什么事没有。但心率骤升导致了短暂休克，核磁后检验的结果是：扩心病。
&esp;&esp;具体是遗传性基因突变导致还是生活习性上的不良导致，还需要到大医院确诊。
&esp;&esp;时宋一家都心知肚明，是遗传。
&esp;&esp;时宋不喝水，千禧就拿到窗台边倒在花盆里了，又想从刚捆好那一摞里把暖水壶拆出来，去接些热的。于是她又去拆，拆了一半又猛然想到拿杯去接热水就可以，又重新系好，拿了水杯要出去。
&esp;&esp;她在忙。
&esp;&esp;忙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
&esp;&esp;时宋也没拦她，看着她出去了。
&esp;&esp;扩心病。
&esp;&esp;千禧得知的时候第一时间去网上查，网上多吓人啊，什么病都治不好，都是等死。
&esp;&esp;她就去问医生，医生太忙了，不搭理她。
&esp;&esp;护士长拦住了要冲进诊室的她，“你这姑娘，人家妈妈都没这么激动，你怎么回事？”
&esp;&esp;对，就是因为她妈妈都不激动，甚至早有预料，麻木茫然的接受更让千禧崩溃，她冷静下来后问护士，“到底能不能治好？”
&esp;&esp;护士说，“大部分人都选择拿药吊着，想彻底治好，只能心脏移植。且不说是心脏，单说移植这俩字，就等同于摆了个火盆，一张张票子往里扔，能烧出什么东西来，也得看命。”
&esp;&esp;所以才麻木啊。
&esp;&esp;庞然不是形容物吗？也有一天能拿来形容指代钱的数字吗？
&esp;&esp;接好水回去，时宋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刚挂断她妈妈的电话，叫她下楼们等着，车快到了。
&esp;&esp;千禧拎着时宋的行李，时宋只拿着自己的手机，跟在千禧后头。
&esp;&esp;车还没到，行李搁在圆形花坛边上，坛里早就没有花了，几根枯草拼死活着。千禧拍了拍坛边的灰，自己坐下了。
&esp;&esp;时宋远眺着车驶过来的方向，没有看到面包车，一回头，高高的千禧变矮了，坐在花坛边，垂着头，发丝杂乱铺在她没有情绪的脸上。
&esp;&esp;她伸出手，对方没反应，再往下，伸进她视线里。
&esp;&esp;千禧无声叹了口气，四指扣在她指尖。
&esp;&esp;时宋顺着她手指一寸寸往里挪，捏着她掌心，筋骨在指腹错动，“不开心了？”
&esp;&esp;“没有。”
&esp;&esp;到这儿就没有对话了。
&esp;&esp;直到面包车停稳在两人跟前，时宋爸妈收走了她的行李，千禧看着那满满一车的大包小包，突然起身攥住时宋欲欲松离的手。
&esp;&esp;她的手怎么这么轻了？
&esp;&esp;千禧没有过朋友，之前说过的。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幼儿园玩到大的朋友在搬离小区的时候，她就趴在窗台上看，看他们搬好行李，然后跟她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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