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顾三反应,曹野便知,他的猜想八九不离十。
东山的武斗场,并非是太和山弟子第一个发现,事实上,太和武斗也并非是发生在东山上的第一场武斗,早在十年前,中州便已经有人在东山上“斗人”了。
勾娘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多闻,便是那斗场上的人。”
就像是斗鸡场上的斗鸡,从生来就是斗鸡,注定要死在斗场上,一个为斗而生的奴隶,他所面临的处境甚至还不如那些太和弟子,从一开始就没有过任何选择。
孔雀此时终于明白那巨人一身惨不忍睹的伤是从哪里来的,而他作为大夫,无法忍受有人视人命为草芥,怒气冲冲地一把将地上的赌客揪了起来:“人不是鸡,更不是狗!你们怎么能把人当畜牲来下赌注啊,啊?”
“但他……根本就打不死啊。”
见事情败露,顾三哭丧着脸:“当时……所有人都在赌他什么时候会被打死,但是,他太高大了,每次都死不了,就越赌越大,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等……”
“等着他被人打死?”
曹野淡淡道:“你们心里其实都很清楚,这是一条人命。如果你们真拿他当牲畜,当他是斗鸡,斗狗,如今就不该怕他来报复,不是吗?”
“别说了……他会听见的,别把他引过来!”
顾三宿醉未醒,如今受了刺激,神志濒临崩溃,但曹野却不愿轻易放过他。
他漫步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然后,忽是冷笑起来。
“你知道的吧,杀仙鬼天生异相,本就是神火将军仙蜕之一的天王胆,即便被无忧真人杀死,他也不会真正死去,也因此,你的斗鸡朋友已经死在了他手上,这些年,那些作证之人,还有曾经给他下注之人,都已死得七七八八了。”
看着顾三瞬间青白的脸色,曹野蹲下身子,轻声道:“而你也快死了,杀仙鬼已经冲你来了,你难道……没有察觉吗?”
中州的夜幕再度降临时,太和山上的灯火也跟着熄了大半。
很显然,对于一个处处紧衣缩食的大门派而言,火烛也是一笔不小支出,故而,不同于热闹非凡的中州夜市,太和山上的弟子大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黑之后,往往就只有掌门屋子还亮着灯。
身为一派之首,无忧真人虽是将大多数教内事务都交给了门下弟子,但要养活山上这百来张嘴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
一到夜里,无忧真人便要对着山上那本厚厚的账本算账,有时一算就是好几个时辰,而今日,本来也该是一个寻常算账的夜晚,殊不想,无忧真人才刚刚翻开账本,屋外便传来一道摇摇晃晃的脚步,下盘不稳,怎么听都不像是山上弟子。
哪里来的盗匪宵小,竟然敢偷到太和山上?
无忧真人神色一凛,一把拉开了门,手中宝剑刚要出鞘,不想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人,正是山下的赌客——顾三。
“你……”
一看此人面相,无忧真人就知他并不识武艺,但却不知怎么通过了守山弟子,直闯他的寝房。
而见到无忧真人,顾三膝下一软,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满脸惊恐道:“真人……求你救我!那杀仙鬼马上就要来杀我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杀仙鬼?”
无忧真人脸色一变,犹豫半晌,终是把人放进了屋内,问道:“你是怎么上山的?没见到守山弟子?”
一想到自己不久前才见过的斗鸡翁已经死了,顾三怕得浑身哆嗦:“我上来时,见他们在山门睡着了,就直接进来了……”
“睡着了……”
无忧真人神色方才放松一些,又问道:“那你刚刚说杀仙鬼要杀你,求我救你,又是何意?”
不知为何,在听到杀仙鬼三字时,平时眉目温和的无忧真人似乎也变得颇为疾言厉色,而顾三见状心中一颤,意识到不久前那几人恐怕说的是真话。
“在你之前,已有许多和你一样的赌徒,因为十年前在东山上下过注,离奇地消失了……杀仙鬼从来没有放过你们,而他唯一的克星无忧真人也因为十年前帮你们斩杀了恶鬼惹上了麻烦。”
几个时辰前,那瘦狐狸一样的男人是这样对他说的。
“如今,无忧真人被杀仙鬼报复,门下弟子惨遭屠戮,为保弟子性命,他自然只能对你们的安危置之不理,此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你若是想要求他救你,那自然可以,只是,无忧真人贵为一派之主,这般护短心思若是叫旁人看穿,他又如何能下得了台?你若知趣,去见他时便不要提及我们姓名,以免无忧真人面子上挂不住,到时就不愿救你了。”
……没错。
顾三越想越觉得那人说的有理,无忧真人武功高强,这些年对杀仙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然是不愿再遭报复,而他若想求得一线生机,就不能驳了无忧真人的面子。
想到这儿,顾三立刻给无忧真人磕了三个重重响头:“真人你有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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