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以瞑目。
转眼间,庞熙也已经故去了多年,而这段流言,也成为了庞家幼子留在北境的最后一笔。
“庞幽……”
看完了信,聂言心中几乎立刻便升起一种不祥预感。
当年,正是他助曹嵩扳倒了庞熙,也因此,他对庞熙为人十分了解,此人武将出身,血性忠勇,要是庞幽当真死在了鞑兵的手里,那一日,庞熙必要和人拼个你死我活。
便是聂言笃信鬼神,也绝不会盲目到去相信那一日造访北境的只是一堆幻影。
一瞬之间,聂言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他抬起头,这才发现房间窗子竟不知何时敞开了,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顺着夜风飘了进来。
“你们可知我是谁?如此行事就不怕掉脑袋?”
聂言给人按倒在一片血泊里时,整个驿站里已经几乎不见活人,他手下暗卫横七竖八地死成一片,有许多甚至是在毫无防备下被人抹了脖子。
局面在顷刻间就变得不可挽回,最可怕的是,当这一切杀戮结束,除了聂言粗重的喘息,驿站里甚至听不见一丝声音。
那些黑压压站在院里的人,黑衣蒙面,就像是一道道站立在黑暗里的幽魂,手中长刀虽还在滴血,但却是鸦雀无声。
“你们……你们究竟是如何……”
自七年前因天火断了一条腿,聂言已有许久不曾这样狼狈过了,他腿脚不好,那些人便将他直接从楼梯上扔下来,也不知是摔断了哪里的骨头,只要一动便疼得钻心,只得不住喘着粗气。
人群中无人说话,聂言却只觉难以置信,他在首辅位置上呆了七年,在朝中树敌无数,为此,他才培养了那些暗卫防身,这次被皇上派出京城,聂言自是知道这一路凶险,于是早已在沿途安插岗哨暗卫接应,按理说,他宿下的地方,便是只鸟也不可能飞进来。
眼前这些人,究竟是如何神鬼不觉地潜进来的?
他还未想通,忽然间,有人在暗中笑出了声:“事到如今,聂大人都要活不成了,竟还如此盛气凌人,看来是觉得自己回京之后还有翻盘的胜算。”
一个同样身着一身黑衣的蒙面人走到不远处,居高临下地打量他:“不过,我劝聂大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那些不成器的手下已经叫我们杀光了,从这里到京城,已经没有人可以帮你。”
说罢,一旁便有人拿来几只巨大的黑色包裹,打开后,倒出的竟全是聂言暗卫的腰牌,瞬间散了一地。
“什么……”
见状,聂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他手下人虽然比不上大内出身的侍卫,但也绝非是等闲之辈,而这一路上少说也有百来人,怎会……
“聂大人现在相信了吗?”
那人踩着一地腰牌,每走一步,便发出咔啦咔啦的脆响,如同踩碎了一地骨头,只叫聂言的脸色更白了三分。
然而,他毕竟是在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子上坐了整整七年的人,便是到了如今这个境地,聂言也不肯轻易露出颓势,咬着牙直起身,冷冷道:“你们到底是奉了谁的命来杀我?”
以他身份,寻常人就算要下手也得掂量掂量,更何况是下死手。
聂言冷笑一声:“皇上尚未下旨削我的官,现在我仍是内阁首辅,杀了我,不论是你还是你的主子都是难逃一死。”
“死?”
听了他的话,那人却仿佛听见天大笑话一般大笑出声:“聂大人,死到临头,你竟然只想说这个?为何不接着问,我们到底是如何杀了你这么多手下的?”
聂言不说话,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囚车,那被他找来顶替曹野的聋哑人也早死在乱刀之下,只是因为身上裹着毯子,至今还没有露出脸来。
不久前,曹野让他派去盯梢的探子跑腿,给他送了信,那时聂言还在等待北境的消息,心烦之余就懒得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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