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些个俱乐部成员确实无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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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颜添是独居的缘故,我每日都会坚持给她编辑些看上去颇有希望的积极文本,颜添总会在一个小时以内给我最简单不过的回覆——【谢谢】。在她的配合下,有时我也会通过短信对她进行简单的采访,只是再没去过她家。
实话说,同颜添在那样一间压抑的出租屋里独处,会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那么有来有往,过了近半个月,我发出去的短信过了整整一周都没能得到回覆。我于是又跑去拜访她,却从房东那里得知了颜添自杀的消息。
据房东说,颜添从楼顶天台一跃而下,当场死亡。房东抱怨她压了房价时,我没大仔细听,只自顾自地想,我好像又杀了一个人。
为什么是我杀的?
我也不清楚,至少在接受我的采访以前,她没有表现出自杀亦或自残的趋向。
亦或者,一直都有,只不过我没发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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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者姓名:老南(化名)
性别:男
身份:黄腾登山俱乐部导游
时间:2005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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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受访者中,老南(化名)可以说是让我不适感最轻的一位,大概是因从他身上我并未看见什么精神异常的表现。
老南的联系方式很好找,他作为这次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受到了法院的几次传唤,也上了无数回报纸。案件审理期间,我同老南见了几次面,老南比预料中要更温和,在紧张时候,他总会抓挠自个儿的头发,也常常将手错摸去了秃顶处,旋即讪讪收回手去。
他听说我是达伦的朋友后,态度更友善了,针对我的问题他均作出了详细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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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有想过为何他们一直在起诉你吗?
老南(化名):我当然清楚,毕竟我是这次出行的导游嘛……我能理解那些个幸存者,他们是觉得,我作为本次活动的主要负责人、导游,应该提前对危险的出现做好应对方案。但说实话,这些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工作。你知道吧,咱们俱乐部里头有安全员,有技术员,里头大部分内容都不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儿。抱歉,你不要觉得我在推卸责任,我个人看来,我的其他同事也一样无辜……唉……大概吧……
我:你对于论坛中指责你规划的路线密布危险,对你工作敷衍、失职等评价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老南(化名):我发誓我提前去踩过点,我也很熟悉当地的气候条件与地形地势。我所做的准备以及相关数据都已经交给我的律师了。在出发以前,我也给参与者们上过课,也同他们分析过那地方的地理特征,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就是反咬一口说我什么都没做……
我:希望你的官司能打赢,我会尽力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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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只是我对于老南采访的关键部分进行的片段截取,实话说,由于老南最好接触,所以他是我最后一个进行采访的当事人。而在这时期,我已经得知了童彻、老班、郭钦、江昭四人的死讯。
即便坚持给颜添发送积极正能量的短信,我的精神状态其实也并不好,在得知颜添也选择了自杀的那一刻,我的身心再也承受不住冲击,并在又一次出现幻觉的那个夜晚用小刀割了腕。
是的,我很早就开始出现幻觉了。
在拜访完那间精神病院后,我便开始做噩梦。在听到病院三人死讯之际,我开始幻听与幻视。
对俱乐部每一个负责人的采访,以及论坛上恰与他们回答相反的言论让我觉得格外混乱。
我是个胆小鬼,那回割腕割得不算太深,第二日清醒后,我主动去精神病院进行了检查,并最终确诊了臆想症。
为了避免自己又在恍惚的状态下做出不合理的举动,我主动申请住院治疗。
由于我不乐意将这事告诉家人,来看望我的多是要好的同事,但是,我对于老南的采访还没结束。在权衡之下,我十分冒昧地向老南发出了邀请,问他能否到病院来接受采访。
疯子采访正常人,亏我想得出来。
可老南没有拒绝。
我当时的确已经力不从心,可我并不乐意把这案子移交他人。这并不仅仅是我对达伦的执念在作祟,更重要的一点在于,这案子的当事人基本都死了,知道最多内情的局外人只有我一个,我也的确没有把同事也变成疯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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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南第一次来精神病院来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受了不小的委屈。他浑身都是伤,用脚趾都能想到他一定是被人视作杀人犯报复了。
可老南并不怎么同我谈论那些问题,他只和我唠一些家常,或者扯一些有关达伦的事。我们的信任度在逐渐升高,到后来我开始着手写报道的时候,老南来看我已不是为了采访,仅仅是为了来看我而已。
他还收下了我家的备用钥匙,时不时回去帮我打扫一下,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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