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须臾,突如其来的刺激冲击不至于叫他喊出声来,但他在那短短一秒毫不客气问候了薛无平祖宗十八代。
他又蹲回去,一只手扯动那具尸体,一只手往一旁伸去挡文侪的脸。可当指尖触及那死尸血管分明的“皮肉”时,他这才意识到那不过是一个布偶。
粗糙的麻布质感。
即便戚檐不怕,但受那极强的恐怖谷效应影响,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女孩的脸给倒盖在了地板上——他不乐意叫文侪瞧见那东西,哪怕文侪不会为之感到恐惧,他也希望文侪在想到他时的第一反应是甜蜜美好的回忆,而不是这类极具冲击性的惊悚画面。
待文侪骂骂咧咧离开后,没能从背面寻到什么线索的戚檐才又极干脆地将布偶翻到正面。
布偶的面部虽做得“精致”,但是其身子却明显要敷衍得多,四肢结构皆用简单的圆柱体概括了,唯一不寻常处在于那身粗布红裙的心口处有个小铁盒。
灵活长指顺着铁盒边缘轻轻一撬,锈迹斑斑的铁盒中心则露出了一块心型凹陷。戚檐将眼略微一眯,很快想起了那条位于二层客厅沙发夹缝中的心型项链。
戚檐将手指往凹陷一摸——内部有明显的线条状凸起。与此同时,他意识到了那凹陷中密布着细刀片。
“文哥,找个手电筒来呗,这儿太暗,我看不清。”趁文侪翻找东西,戚檐将被单扯下床挡住那玩偶的脸,将右手上的血随意在被单上一抹——他也没怎么注意,但应是没什么大伤口的。
一束强光在下一刻照上了那锈铁盒的内部,戚檐一只血淋淋的手就挂在旁边。
文侪吓了一跳,戚檐自个儿也吓了一跳。
“喂!你手怎么了?”
戚檐将手抽回去不给文侪看,只还俯身念着凸起的两个字——
“李素。”
“李素?”
文侪忽而起身跑去刚刚翻过的那花梨木柜前,从里头掏出一本封面是大红花的涂画本,表面写了一行整齐的小字——
【姓名:李素
性别:女
生日:1978年x月x日】
文侪将李素的画册拿到戚檐面前翻开,第一页是四个手牵手的火柴人,很显然是父母带着一大一小俩孩子,只是图上人物性别被她画得很模糊,并不能轻易判定是男是女。
“袁景之前说过她现在21岁,李策和她差不多大,那就也算作21。今年是2006,那么李策应是1985年出生的……李素1978年生,与李策大约相差7岁……她和李策是姐弟关系么?”
戚檐这会儿才意识到右手有些刺痛,他翻开血淋淋的掌心瞧了一眼,便收回去站起身。
“这屋子里八成有关于他俩关系还有那案件的线索……”戚檐打算去找线索,却遽然被坐在地上的文侪给扯了白衬衫的下摆。
他低头,只见文侪蹙眉仰首瞧他:“快去包扎,把血给止了,我先找。”
戚檐忽而哽住了,他偏首摸了摸后颈,支吾道:“啊……嗯……”
“我仔细想了想,其实咱们没必要去细究李素究竟是李策他亲姐还是堂姐,反正都姓李,知道有这么条血缘关系便也够了。”文侪将那布偶挪开,歪头看向床底,“当务之急在于尽快弄清楚那绑架案的当事人究竟是不是他俩,以及案件的结果如何。”
文侪说话的功夫,戚檐已经倚住一层薄纱似的窗帘了。他一只手缠绷带,正准备抱怨光线太暗,忽而意识到什么,蓦然转身,将紧闭的窗帘给扯开,在那一刹,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女人尖叫,叫戚檐登时头晕目眩。
他赶忙扶墙站稳,而后他看清了那扇窗子以外是一堵红砖墙。
红砖墙上喷了红漆字——
“姐姐今天也回来了。”
“姐姐今天上大学了。”
“姐姐终于又对我笑了。”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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