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梦里成日上刀山下火海,方大爷那般干打根本排不上号,我早都忘了……快走吧!”
方家小院在薛家宅的西北角,必经之路在郑槐与苗嫂屋旁。
途中二人意料中地碰上那媒婆打扮的苗嫂,虽说文侪坚称那苗嫂的容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甚至可以说是换了个人,可戚檐左瞧右瞧,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没变。
变了的仅有她的衣装打扮。
文侪见他面露错愕,只摇摇头,说:“罢了,管你们和我看的是不是一个人做什么……走走走,翻方家去。”
话没说完便扯着戚檐走,然而甫一来到方家院外,俩人就犯起了愁。
“不是说方大爷和方景都在屋子里头么……怎么屋门从外头锁着?”
戚檐耸耸肩:“笃定他们不会出来呗,再不然就是屋里头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翻墙进去么?”
“成啊。”文侪不假思索,“你先踩我手上去?”
“那不成。”戚檐耸耸肩,“你得先进去,否则撞了外头来人,你又要给他们骂。”
“不都一样嘛,反正就算我先进去也得在墙头露个脑袋,伸手拉你一把。”
“就是不一样嘛。”戚檐将他推去墙边,“就从这儿进。”
说罢,便把膝盖弯了下去,双手相叠作马鞍状,笑盈盈:“我们大哥,请踩吧。”
文侪深吸一口气,二话没说,便踩上他手。戚檐缓缓抬高,文侪挑准时机纵身一跃,双手便死死扒上了墙。大学多年的引体向上加分经验叫他轻而易举地撑身上墙,随即骑坐其上,压身向下伸了手。
这方家小院的墙修得极高,戚檐在下边小跑蓄势好一会儿,才终于跳起够到文侪的手。
文侪的双腿卡紧墙头,死命咬牙将戚檐往上扯,良久过后才双双上墙。
然而墙是上了,倒不知道怎么下了。
文侪怕戚檐同他玩什么公主抱的戏码,在戚檐一个招呼不打便往下跳时,也争先恐后地跟着他一道跳了下去。
落地后俩人迅速往水缸后窜躲起来,耐心等了半晌也没等来被惊扰的人,也算是平安度过此关了。
“先去哪儿?”戚檐问。
“去确定方大爷和方景的位置。”文侪扫着周遭的环境,“不找到那父子俩我心难安。”
那话说完后不久,他俩便自厢房的窗子瞧见了屋内躺在榻上呼呼大睡的方大爷,以及一旁摆着的紫竹摇篮与其中阖着眸子的婴孩。
文侪细细将那二人状态又扫过一遭,这才松开窗框随戚檐一道往那不起眼的后院行去。
近日下了数场雪,苗嫂和郑槐那小院里积雪厚毯似的,这儿的积雪倒是薄薄地贴着石头地,只有角落一处,积雪被垒做了一座山。
照平日,方家人爱怎么清理积雪就怎么清理,可是今儿这平平无奇的后院忽而冒出个比及人肩的三角雪山,那俩精明人没可能不去碰。
他俩对看一眼,便不约而同地抓起堆在墙角的铁铲。须臾,尖铲狠狠戳入雪中,将那些矿石一般发闪的白雪往四周铲去。
铲雪期间为了节能,二人都没说话,十分钟后,当一个上下翻盖的铁门暴露在他们眼前时,文侪总算能吐出一口气:“终于来了点有用的。”
要去地下室不能没灯,故而文侪决定使蛮力把那地下室的门撬开,也是这时,戚檐麻利地找了俩小烛台来。
“梆——”
文侪拿那铲子撬了半晌,竟还真叫他把地下室的门给撬开了。
他背身接过戚檐手中烛台,既没理会里头潮湿的凉风、滴答直响的水声,也没管不知何时开始飘荡在耳畔的、轻柔的、女人的吟哦。
文侪被那泥泞地下室的黑潮吞了去,继而是戚檐。
在他们下去后不久,地下室的重门忽而从雪中翻起,缓慢地阖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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