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说:“你现在喝那个还早,周叔叔给你存几瓶好酒,等你一满十八岁就开封。”
&esp;&esp;“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十八岁。”
&esp;&esp;顾念北低下头,稚嫩的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相称的疲惫和痛苦。
&esp;&esp;“胡说!”
&esp;&esp;周小松听得心惊肉跳,赶紧转了话锋,说:“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esp;&esp;顾念北在他的注视下木木地喝了一口饮料,眉头微动,又连喝了几口,说:“好喝!”
&esp;&esp;“这算什么?!这世上好吃好喝的海了去了,提起劲儿来,等你长大了,周叔叔带你去见世面,教你品酒抽烟飙车,还有泡妞…”
&esp;&esp;“要是一觉睡醒就长大了该多好!”
&esp;&esp;顾念北喃喃道,虽然还是郁闷低落,但到底肯开口讲话了,比周小松刚在河边捡到他时的状态强一百倍。
&esp;&esp;他们的老小区就在城边上,不远处有条河,河边是省道,周小松郁闷的时候会趁着风高月黑在那里飙飙车,不想一眼就看到坐在桥栏杆上晃脚的顾念北。
&esp;&esp;周小松被面无表情的他吓了一大跳,小小一个人目光呆滞,直勾勾地盯着水面,仿佛下一秒就会跳下去。
&esp;&esp;他说送他回家,顾念北不肯,趁他不注意拔腿就跑。
&esp;&esp;小家伙跑起来还挺快,他费了好大劲才薅住他,一路把他薅到了自己的酒吧,想等他缓缓情绪再说别的。
&esp;&esp;“哟,哪来个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啊?”
&esp;&esp;伴随着一阵幽香,叶蓉蓉穿了件浑身都是流苏的裙子,叮叮当当地走了过来。
&esp;&esp;因为待会要上台,她化了个非常魅惑的妆,更觉得艳光四射,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睛。
&esp;&esp;顾念北就看呆了。
&esp;&esp;叶蓉蓉笑了,伸出雪白冷香的手捏捏他的下巴,语气轻佻地说:“看看这张脸,再过个四五年准得迷死一群女孩子,小弟弟,有没有女朋友啊?”
&esp;&esp;“别吓着孩子”
&esp;&esp;周小松眉头一皱,刚开口,简婕就像一阵旋风似地闯了进来,刚好把这一幕看了个正着。
&esp;&esp;她像个母老虎一样冲了过去,一把打掉叶蓉蓉的手,紧捏着顾念北的肩膀,一张脸悲欣交集,似哭又似笑,半天才抖着声音说:“原来你在这里,你怎么在这里?”
&esp;&esp;边说边迅速把他从头打量到脚,像是要确认他是否完好如初,又像是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esp;&esp;顾念北在片刻惊愕后表现非常冷淡,一使劲,挣脱了她的手。
&esp;&esp;“简婕”
&esp;&esp;周小松看情形不对,刚想出言解释安慰一下,啪地一声脆响,他的左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耳光。
&esp;&esp;简婕横目竖眉,像艳极了的女罗刹,怒道:“你心里有恨冲我来,对着个孩子下手算什么本事?!”
&esp;&esp;之前教顾念北打架抽烟,挑拨破坏他们的母子关系,现在又一声不吭把他带到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让这么小的孩子喝酒,还有不三不死的女人调戏她的孩子,这跟摘她的心肝有什么区别?!
&esp;&esp;周小松一愣,还没说话,顾念北先飙了。
&esp;&esp;他把书包重重往地上一掼,又觉得不解恨,把书包里的书本全部拽出来,又撕又扯,然后高高地扔到空中,像疯了一样。
&esp;&esp;“北北,你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esp;&esp;简婕吓得魂飞魄散,他这是着了什么魔啊?
&esp;&esp;“我让你逼我,让你逼我!我都躲这么远了你还逼我,你是不是要我死才甘心啊!”
&esp;&esp;顾念北歇斯底里地朝她吼道,小小少年像头被激怒的野兽,清秀的五官被愤怒扭曲变形,可怕极了。
&esp;&esp;“北北!”
&esp;&esp;简婕颤声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好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esp;&esp;“是你逼我的,是你,就是你,你就是个恶魔!”
&esp;&esp;顾念北口不择言的话像刀子一样割着简婕的心,气得她差点晕过去。
&esp;&esp;她恐惧忐忑崩溃了一天,为了找他闹得全世界鸡犬不宁,居然换来了他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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