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王侯贵族,得到手的女人不过是他们随时可以交换、丢弃的玩意儿。
只有看得见又碰不着的,才是好的。
她几乎是将心里的想法都道出来,景延也就明白她并不对世子抱有任何期待,紧跟着生出更多疑惑来。
如果不是为了接近世子——
“那你为何要给我药?”
沈姝云看着他自始至终的不苟言笑,僵硬而戒备的姿态,轻叹了口气。
“因为心疼你。”
“心疼?”景延双目空洞,声音茫然,“那是什么意思?”
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一张染黑的白纸,哪怕填满了漆黑,也依然是空白的。
沈姝云心脏一揪,喃喃道:“我看你孤身无依,一片忠心却还遭受重罚,就想起……我的一个朋友,心里自然不好受。”
“你该去照看你的朋友,而不是我。”
少年冷声回应,本能的抵抗这陌生的感觉,驱使她远离,好让自己回到寂静幽深的死潭里,那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屋里的空气仿佛停滞。
沈姝云低语:“我也想看他,可我已经不能再为他做什么了。”
恩情未能偿还,心中惆怅难解。
可过去的已经过去,她无法追回记忆中的自己和景延,所以才要为现在的他做些什么。
希望他能懂得
听她遗憾的语气,景延猜测她口中的那个朋友应该是死了,不知为何,心里沉闷的感觉倏地减轻不少。
他端坐在凳子上接受对方的好意照料,感受着另一个人的皮肤接触着他的身体,每经过一处都牵起一片鸡皮疙瘩。
沈姝云熟练的为他重新包扎。
“伤口恢复的不错,只是你身上的伤痕太多,新肉刚长出来就被打坏,现在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只怕过两年,后背上会连成一片丑陋的疤。”
不见他对此有反应,她又小声试探,“你一定要待在侯府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
少年声音疏离,穿好衣裳,侧身扎腰带,转脸时瞥见身后人落寞的神情,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又翻涌起来。
只得说:“我不过是个家奴,身契在侯爷手里,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
沈姝云立马积极的给他出主意,“你身手那么好,干脆把身契偷出来,到时逃到天涯海角,他们还能把你抓回来不成?”
“为什么要逃?”
“为了自由啊。”
“要自由做什么?”
“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
“这些,我都没有。”
听罢,沈姝云满腔的热情从半空摔到了地上,她站直了身子,声音弱弱的问:“你也没有亲朋故交?”
少年摇头,神情如常。
淡漠的反应更戳痛了她的心,“对不住,我不知你境况如此。”
“为什么要道歉,本也不会有人在意一个低贱的家奴。”
“别这样说……”她缓步绕到他面前,将手轻轻搭在他肩头,试图给他安慰,“你武艺高强,年轻却能沉得住气,办事又利落,不能因为暂时的身份,就瞧不起自己。”
“你瞧得起我?”景延抬起头,视线从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沿着手臂落到她脸上。
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少女郑重的点头。
她表情舒缓,同在侯府里看到的,端庄文雅的姿态不同,多了几分放松的自然。
“我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
少年少女彼此对视,短暂的触及了对方的视线。
景延心口一撞,偏过脸去,“是因为你没法再见到的那个人?”
“不全是因为他。”
比起记忆里远去的身影,她更在意眼前活生生的人:阿兄,絮娘,喜春……她可以重新认识他们,自然也可以认识他,了解他。
不求能做到两心相知,只求能在他坎坷的人生路上,拉他一把。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此生问心无愧。
沈姝云微笑着看他,“更多是因为,你现在就坐在这儿,还同我说了这么多话……我本以为你不爱说话的,看来是我肤浅了。”
他是不该说这么多话。
景延偏着脸,不知该如何回应,
“对了,我端碗绿豆汤给你喝吧,我家喜春做的吃食,在这片民坊里是数一数的美味,旁人难得一品。”沈姝云不急着要他回答,转身往门外去。
等她端着两碗汤从井边回来,屋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走得一点声响都没有。
唯有满屋的药香彰示着他曾经来过。
沈姝云放下汤,蓦地想起,他的帕子还在自己这儿呢,都没来得及洗干净,也不知道下次再见要等到什么时候……
心头浮起淡淡的惆怅,恰在此时听到门外从外推开的声音。
王安济提着大包小包,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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