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对方断断续续说了半天,因录音产生的紧张感着实消散了不少,他不觉得担忧,反倒异常平静。
他恍然意识到,莫非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很积极地和前来录音的练习生闲聊,其实为了让对方放松下来?
只是……陆择栖看着谱架上的歌词纸,试着去唱自己的第一句词,如此严肃的时刻,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气球漏气后满屋乱窜的画面,这让他感激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
多亏了前两轮的出道失败,他并不是第一次来霖星录音室,因此并不感到焦虑或是害怕。
他对录音流程还算了解,是位“经验人士”,自己虽然没到会被别人夸“唱得好”的程度,但好在没有五音不全。
况且他也在节目里跟着褚老师——或许还可以算上许维——学习了一段时间,自认为歌唱水平和最初相比还是提高了一些的。
然而,他这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时依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干涩,有些尖锐,甚至有的地方还走了音。比平时在练习室里清唱还有舞台上通过耳返听到的声音都要……难听多了。
更恐怖的是,玻璃另一头的黑帽子居然边听边微微点头,看起来一副满意得不得了的样子。
陆择栖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或者是认知系统出了问题。
黑帽子终于叫了停,他笑嘻嘻的,语气愉快:“很有感情嘛。”
“什么?”
“别的问题先不说,你刚刚唱得挺有情绪的,这点不错。”居然是句好话,不过“别的问题”是指……
“原曲和现在的版本我都听过,歌词也看过,我觉得你对这首歌的理解很到位啊,特别有……沉痛的感觉。”
陆择栖原本有些受宠若惊,听完最后那句形容登时又感到一丝无奈。
的确沉痛,谁经历了到这儿前的坎坷能不沉痛啊。
在他之前的林育睦录音效果肯定更好,因为心疼衣服……后面几位呢,估计还能将失恋后的无力与憔悴演绎得淋漓尽致。
黑帽子见他不出声,十分不满:“我在夸你呢!听笑话没反应也就算了,怎么有人表扬你,你也不笑啊?”
陆择栖急忙笑了一下。
“有的人可能认为,歌手的音色、音域,或技巧更重要,但我觉得,唱歌的本质是一种情感宣泄。”黑帽子话匣一开,眼看着又收不回去了,“你投入感情去唱,自然会有人共鸣。共鸣一旦开始,哪怕你唱得有瑕疵也没关系,那时候就没人在意这个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你可以持相反观点。”
“您说得有道理。”大概是对方一本正经发表观点的样子有点帅,陆择栖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敬称。他完全不想反驳这段话,毕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唱歌根本就……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得到赞同后,黑帽子满意地点了下头。
“完美的歌声就像花,你的情绪则是固定住花根、给他营养的土壤,花店里卖的那些裁剪好的花束虽然好看,但也有人更喜欢刚采摘的带着泥土的花。这样的花看着比较……”他轻轻敲打着帽檐,似乎是在从脑海里挑选合适的词语,“新鲜。”
“……新鲜?”陆择栖被这个奇妙的形容逗笑。
“对啊,新鲜。”黑帽子也跟着笑起来,“你们自己编曲编舞,修改歌词,不也就是图得一个&039;新鲜&039;么?哦,还有,听说你们为了研究这首歌的情感脉络,专门给它编了个故事?”
“您是听……”
“当然是听上一位朋友说的了。”
“你们还聊了这个啊?”陆择栖有些意外。
“是啊,不过当时我没继续问,因为他完全是一副刚说完马上又后悔的表情。”
“嗯……我也觉得会是这样……”
接到录音通知的前一天,“真心呼唤”组召开了内部会议,混乱中,大家一致认同凭他们现在的水平根本跳不来更难的舞,即使如此,大家也不想输。
起初索朝祺还在笑着摆手:“我们赢不了得啦。单人票数最高倒是可以靠个人魅力和人气冲一下,但团体票怎么也比不过另外两组吧?”
陆择栖专注地盯着他:“直播当天,得票最高的组是会站在舞台正中央的,其余人只能待在两侧,连单独镜头都没有。”
索朝祺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
林育睦看了看他们,补充一句:“摄像机拍不到,还要站在台上听粉丝喊其他选手的名字。”
“……”索朝祺将手肘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说吧,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后续的讨论里,赵博琰支持使用像极光武士一样的道具,闪闪发光,还很显眼;索朝祺倾向于在服饰和妆容上下功夫,坚信就算舞跳得一般,只要人帅就一定能大受欢迎;冉华向往雨中舞台,觉得在恶劣条件下表演能体现他们的……坚韧;林育睦说想放烟花,嗯,陆择栖想象了一下此番操作的可能性,将其排除。
许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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