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不出吗?”
“认不出。”
“蠢蛋。这可是跟你学的写字方式,写的秀爷我的名字。”
阿月心说,我绝对不是这样写的。
粉粉被夺了棍子,只得又跑出去衔回了根新的来,它背着楼枫秀,窝在阿月身侧啃,没想到阿月如法炮制,在它啃的尽兴时抢去。
狗子可怜兮兮,发出一声呜咽抗议。
“粉粉掉牙了。”木棍上立着一颗糯米般的小乳牙,正是狗崽子狗生中第一颗牙齿。
阿月摘起乳牙,收在袖中,他在地面一笔一划写字,写完,问楼枫秀道“能看出我写了什么吗?”
楼枫秀当然认不出,嘴硬道“雨这么大,谁看的出来。”
阿月重新写了一遍,道“齿。”
写完,他道“你用我写字步骤,写一遍试试。”
“行,你看着。”
俩人各拿一根棍子,就这么写了半宿的字。
后半夜,楼枫秀挨不住,缩在梁下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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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雨将停未停,淅淅沥沥。
楼枫秀睡的正深,忽然听见大门吱呀一声,他忽而惊醒,发现自个蜷在阿月怀里,猛然抽起身,便跟要出门的主人家大眼瞪小眼。
阿月悠悠醒转,听见主人家鬼叫着呵斥一声。
楼枫秀习以为常,迅速大包大揽,扛起剩下瓜果。
阿月刚要跟人道歉,便被他拽住跑向雨幕。
楼枫秀找了块干燥地方,准备生火煮饭。
刚起锅,不是。
刚起瓦片,二撂子闻着味就找来了。
饭能管饱,瓦片不够。
楼枫秀自觉心善,换了家房顶掀瓦。
仨人吃完饭,楼枫秀问他来做什么,二撂子半天才想起来意“对,杜爷让我带你俩去个地方!跟我走吧!”
不消片刻,二撂子把人带到东南五街开外的偏远后巷,走到一栋年久失修老宅子跟前。
大门上了铁锁,但是围墙塌了一半,不必开门,抬脚就能迈进去。
一进院,首先看见一个女人,女人骨瘦如柴,坐在窗户里,正在对镜梳妆。
梳到一半,听见声响,望着来人娇羞一笑。
她满脸浓妆艳抹,鹳骨颇高,头上还带着花红柳绿的珠翠花冠,身上衣裳似乎被人撕过,破破烂烂,显得清凉无比,那一笑,只让人觉得惊悚,实在觉不出半点娇羞。
而老杜正坐在屋顶和泥补洞,主房旁边盖着一间灶屋,灶屋烟囱砖瓦开裂,一面墙壁也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这是座名副其实的危房,昨夜一场雷雨没给劈塌,实在不太应该。
“别愣着了,快过来帮忙!”老杜正蹲在房顶上,抹了一把雨气,朝几人挥手道。
女人拿着鲜艳的胭脂,涂了半张脸颊,闻言冲三人掐着嗓子道“帮什么呀爷,倒不如来妹妹这里看看,妹妹这有好玩的!”
“萍姨,早上好呀!”二撂子站的远远的,朝女人打了个招呼,而后悄声告诉阿月跟楼枫秀“不用过去,没有好玩的,萍姨骗你们的!”
不必多说,二人确实不大敢接近。
这宅子原主是个卖烛的老头,不久前死了。
老头生前无儿无女,早年预感将死,提早委托戏班处置身后事。
乾坤戏班不大好混,所以偶尔也接白活。
但这种生前没人管身后无人问的,用不着怎么上心,于是就让老杜顶上了。
老头虽死,但还有个疯女人住在这里。
疯女人是前面快活楼的妓子,早几年就有点犯疯病,后被贱卖给这老宅里的老头。
快活楼是个叫法,楼牌是叫春意浓。
定崖县青楼南风馆盛行,当地识字的人不多,知道是干嘛的,但大多不知道正经牌名,于是统称快活楼。
一辈子没见过女人的老头子,不知道下了什么黑手折磨,将女人逼的越发疯颠。
大概逃过几回,被锁到屋子里,直到老头死了,邻里听见有人拍窗,叫的那是一个惨,才撬开了窗口。
女人饿极了,从窗户那爬出来找几口吃的,吃完,没想到又爬了回去。
往后,整日就坐在窗口那,以为还在快活楼,但凡见人都要招揽两把。
但哪有客人啊,她脏的厉害,狗路过都得绕道走。
“这宅子算是无主的,你俩先在空屋住着,咱们把墙补了,我看那女人皮包骨头,估摸也活不久了。要有的吃,就给那女人分点,也算不白借住。”老杜道。
有这么个去处,哪怕是危房,糊弄点泥巴石头也算能遮风挡雨。
四个人到处去搜罗石木补房梁,老杜糊完房顶,便让楼枫秀去挑水和泥。
楼枫秀装作没听见。
不是怕水源太远,也不是嫌挑水太累,院子就里有口井,关键他怕的就是井。
见秀爷使唤不动,老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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