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假期也不能出去玩。”
“我的父母告诉我,人生每个阶段有不同的身份,有每个阶段应该做的事情。在二十二岁之前,我的身份是子女和学生,因此我要做到的,就是尽子女和学生的职责。子女的天职是孝顺,我只需要毫不怀疑地遵从他们的一切命令;学生的天职是学习,因此我除了学习和成绩,不必考虑任何多余的事情。”
“我不必迷茫自己的未来,也不用担忧衣食住行,这一切他们都会以一个人生活所需的最低标准为我准备好。我不需要想每天应该干什么,去什么地方玩,因为他们替我安排好了日程,我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但凡我不是在学校上课,就必须处于父母之中任何一人的视线范围内,接受监控。我对他们没有隐私可言,卧室的房门不可以关,上厕所也不允许锁门。从我进入洗手间的那一刻起,就会有人站在门口读秒,直到我在规定如厕的时间范围内出来为止,否则他们会破门而入。”
霜傲天愣住了。
“这、这……”她简直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他们都不用做自己的事情吗?这样的家长,也太恐怖了吧?!”
“可是对他们来说,他们的身份是父母。严格地管教孩子,这是他们认为自己作为父母应尽的职责,即使很辛苦,也会尽力完成下去。”牧糍声音平淡地说道,“所以我说,你或许很难想象,过我这种人生是什么样的体验。正如我无法完全理解你的痛苦一样。”
她走向教室门,将房门拉开。
这一次,出现在门外的,终于是一楼的走廊了。
她招呼霜傲天从房间里出来:“好啦,现在到一楼了。我和我男朋友走散了,所以打算在这里开教室盲盒,直到把我的男朋友开出来为止。你要离开这里吗?”
“我不。”霜傲天倔强道,“你的故事我还没听完呢,我听完再走。”
“好奇心这么重啊?倒也不是不能跟你说。”牧糍笑眯眯地说,“现在说来,或许会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其实我小时候,完全没有觉得这种生活方式有什么不对。甚至一直以为,天下所有的孩子都和我一样,从小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长大的。”
霜傲天:“怎么可能!这是养孩子吗,这是制造机器。”
“对啊。就一个这么浅显的道理,我竟然花了很久才明白。”牧糍一边说,一边将教室门关上,又重新打开,里面是空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吗?我读高中的那年,像无法经受毒蛇诱惑的夏娃一样,吃下了同学安利,背着我爸妈,开始偷偷看网络小说。”
“我偶然看见了我男朋友写的故事。”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变得怀念又温柔,松开手,让教室门自己徐徐合拢。
“像是一个长久活在密封的、纯白色盒子中的人,突然被人撬开了一扇天窗,带来光和风,以及无垠的天空。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类可以用幻想创造世界。人竟然有无穷无尽的想象力,而世界是那么广大,又那么神秘和遥远。”
“我彻底被震撼了,觉得自己像从柏拉图的洞穴中走出的人,第一次看到了并非墙上投影而是真实的世界,第一次有了思考的能力。他的文字不断地告诉我,原来人的心和行为都如此深奥,世事如此复杂,无数我闻所未闻的感情和事件纠缠在一起,交织成命运玄妙的坎坷。”
“透过这些文字,我深深为背后执笔的人着迷。我爱他,是爱他独一无二的灵魂,并不在乎他躯壳的外形。无论他是男性还是女性,甚至他是不是人类,我都无所谓。无论他是巨龙,是恶魔,是一朵花,一阵清风,甚至于他只是不存在于物理世界中的、一个抽象的概念,我都同样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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