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重回父亲身边时,不渡平霸道顽固的性格,已经被多年的疏远和对他的愧疚打磨得平和了许多。
不见寒一开始看得津津有味,但是渐渐的,日复一日乏善可陈的冲突和吵闹,开始让他感到无聊了。
“你要是真忍不了他,你就离家出走啊,搁这受那鸟气干嘛?”每次看到少年时期的自己被不渡平气得眼眶发红,他都恨铁不成钢地在心里对那个的自己说,“你不是会画画吗?去参加比赛挣奖金啊,去投稿啊。你能画成这样,可是举世罕见的少年天才,这一手画技去哪里养不活自己,干嘛非要和他死磕?”
“是觉得还没有到那个要鱼死网破的地步吗?那就只能受着呗,忍到哪天你受不了,或者他爆发为止,到那时候,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小不见寒咬着牙,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床角,硬是一滴眼泪都不肯掉下来,一声不吭。
“算了……毕竟年纪小,对自己的能力足够做到什么程度还没有清晰的认识,也不知道如何在外界社会上生存,倒也正常。”不见寒悻悻放弃了。
“话又说回来,苍行衣呢?”他没有忘记自己进入这条世界线的最初的目的,“这个世界线的我,到底是什么时候遇到苍行衣的,当时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走马观花,将这段记忆快速掠过。
小不见寒天资聪颖,即使每天忙着和不渡平谍战,成绩也没有落下,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初中。看在他成绩优秀的份上,不渡平有一段时间对他和颜悦色一些了,但是很快,随着中考临近,家庭关系再度紧张起来。
千篇一律且无止无休的争执中,只有一件小事,像跳出平静湖面的水花一样,引起了不见寒的注意。
那就是在初三那年,他们家对门,搬来了一户新邻居。
拾遗彼·苍择星·七
搬到小不见寒家对面来的邻居,是赵贺坤一家。
据说是赵贺坤父亲工作上有调动,搬到这附近来方便上班和接送他上学。他们搬过来那天,赵贺坤父母请了好些个朋友来家里喝酒,庆贺乔迁之喜。划拳打牌的吵闹声,让被装修声吵了一个月的小不见寒再次通宵没能睡着,差点去隔壁家门口砸门。
次日一早,不渡平又拉着小不见寒登门拜访,说要认识一下新邻居。房门一打开,小不见寒和赵贺坤面面相觑,两人都愣了一下。
“噢哟,我们是新搬过来的,你好你好。”赵父很快迎上来,笑容和煦,据说是某单位领导,但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当官的架子,“原本昨天就应该登门拜访的,但是突然有朋友来了,就没顾上。来,里边坐,刚泡的新茶……”
“好,那就不客气了。”不渡平也笑容可掬,“以后就是邻居了,咱们常往来,多联络感情……诶,听你这口音很熟悉啊,你哪里人啊?……”
大人们寒暄着,推着各自的孩子进了屋。
赵贺坤家户型和小不见寒家很不一样,要大得多,客厅宽敞明亮。整个房子的装修干净典雅,充满艺术气息,不仅墙上挂着大幅的油画作品,临近阳台的地方,还专门划了一个角落用来摆放画架、颜料、画笔等等的绘画用品。
小不见寒一进去,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绘画角,路都走不动了。
“你过来呀。”赵贺坤走过去,朝小不见寒招了招手,“光盯着干啥?”
画架不止一副,其中一副上还摆着一张半成品的画作。小不见寒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他之前和赵贺坤吵了一架,不欢而散。他也不确定赵贺坤是否还记得自己,如果记得,态度怎么会这么平和。
他刚走进绘画角,赵贺坤就把他推到一张空白的画板前坐下,将画笔塞进他手里:“他们喝茶唠嗑要半天,谁知道要聊多久,咱们玩自己的,不管他们。”
小不见寒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不渡平正在和赵父谈笑风生,见到他坐在画板前拿着笔回头,不仅没凶他,还乐呵呵地朝他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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