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下,不仅是基哥,就连在一旁装死的李林甫都不淡定了!
“方节帅,裴宽遇刺之事真相如何,其实朝中百官和圣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肯定与你无关。
方节帅真犯不着跟安禄山较劲,还是西域军务要紧,事关边防啊!”
李林甫在一旁劝说道,很难说他这是在劝架还是在拱火。
当然了,节度使被人告状和检举这种事情,比公鸡身上的鸡毛还常见。这也算是大唐特色之一,阿猫阿狗见了都不会觉得奇怪。
早年便有剑南节度使王煜被人弹劾,弹劾他的人是剑南团练使章仇兼琼。此人现在顶替了王煜,担任剑南节度使,可谓是一地鸡毛。
而方重勇的岳父王忠嗣,更是经常被人“投诉”的对象,在这方面甚至可以说是“劣迹斑斑”。
就在今年年初,因为一批本该送往陇右的新军械,最后被送到了营州。王忠嗣就上书弹劾过安禄山,最后被基哥各打五十大板,不了了之。
方重勇一口咬定安禄山是刺杀裴宽的幕后主使,这一招未必能解决悬案,反倒是极有可能得到一个“狗咬狗”的结局。
不但没办法让安禄山伤筋动骨,而且还有可能让自己灰头土脸。因为哪怕方重勇什么也不做,他也能洗清嫌疑,犯得着跟安禄山互咬么?
这就是那种最多只能打平,搞不好还会打输的战斗。
“如此也好。”
基哥微微点头,对李林甫说道:
“哥奴啊,下文书通知一下安禄山,让他回京述职,不要说裴宽的事情。
安禄山若是推脱不来长安,就诛他全族。”
他又看了看方重勇,很是随意的吩咐道:“国忠也不要急着回凉州了,你帮右相参详一下交子的事情,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李林甫发现基哥对方重勇的态度似乎比刚才好了不少,心中感觉奇怪,却只是恭敬的叉手行礼,一句废话都没多说。
没那么简单
回到家,方重勇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躺在卧房的榻上,双手枕在脑后。虽然异常疲惫,他脑子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兴奋,就是那种又困又累又睡不着,完全无法松弛下来的感觉。
“阿郎似有心事,可是被圣人那边苛责么?”
王韫秀用小手抚摸着方重勇黝黑的面庞,柔声问道。
“呃,我阿爷呢?”
方重勇疑惑问道。
刚才脑子里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随即又转瞬即逝了。
现在方重勇感觉很好奇,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此刻方有德在做什么呢?
满大街的人都在说他的儿子参与了行刺裴宽的行动,方有德就算再傲慢,也要站出来给基哥辩解两句吧?这个时候都不回长安?
“阿翁?”
王韫秀一愣,随即若有所思说道:
“前些时日阿翁在华县训练神策军,一直没有回长安。因为华县是妾身老家,所以对此知之甚详。
不过这件事确实有古怪,圣人并未召回阿翁回京。无论是圣人还是阿翁,他们的心未免太大了点吧?”
连她这个妇道人家都知道,所谓忠诚,是经不起考验的。疑心生暗鬼,三人成虎的道理,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现在方重勇涉案,他爹方有德身为天子近臣,怎么说也要有个交代吧?
基哥就那么放心,不怕方有德兵变?
或者反过来说,方有德就那么放心,不怕基哥灭门?
平日里就不说了,就说在这个节骨眼,这两人是如何取信对方的呢?
“回家路上,某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可惜阿爷不在家,要不然我可以直接问他。
对了,最近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方重勇思索片刻问道。
王韫秀想了想,手扶额头无奈说道:“方来鹊要娶郑叔清侄女,让郑氏的人很不满,这件事算么?”
方来鹊的婚事可谓是一波三折,如今那小娘子说什么都不肯嫁过来,不过郑叔清和她兄长倒是同意了。王韫秀一个妇道人家,那自然不能勉强这位小郑娘子过门,这件事便僵持下来了。
“不是这种破事,真的没有别的事情了么?”
方重勇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呃,确实是有件奇怪的事情,不过跟裴宽遇刺倒是没有半点关系。
有一天,一个衣着落魄的中年人来到宅院外面。我一看是生面孔,就带着几个家仆把他接进堂屋里面,还担心他对我不利。
不过他说他是阿翁的旧部,名叫许远,曾经当过县尉,现在已经被辞官了。他这次来长安是来投奔阿翁的,我就告诉他,现在我家阿翁在华县练兵。他如果想投神策军,有阿翁照拂还是很容易的。
那人拜谢过就离开了。后来我才想起来,这个人好像当年在长安的宅子里面客居过,阿郎应该也认识,跟妾身有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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