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红珊瑚送出去了么?”
金色的佛像后面,传来一个空洞的声音。
“大师,已经送到平西郡王府了。”
李琳微微皱眉,不过还是压住内心的怒气,语调平静的说道。
“看看天子的反应,殿下便可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佛像后面的声音继续说道:“圣人若是没有动作,殿下的心便可以放下来了。”
听到这话,李琳这才松了口气。
近来,他每日在王府里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基哥会拿这件事兴师问罪。毕竟,那天送红珊瑚的时候,很多家权贵的下人都在场。
而这件礼物,当年就很出名,见证者甚多,整个长安找不到第二件了。
“三人成虎,方重勇手中的兵权,掌控不了多久。很快天子就会猜忌他。
没了方氏父子,天子就是没有牙齿的老虎。
这大唐,终究还是你家的。
当年你父亲不得不将皇位让给如今天子,这么多年过去,他也该把东西物归原主了。”
佛像后面的声音蛊惑道。
李琳紧紧握住自己的袖口,身体都在忍不住发抖。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连谥号都是“让皇帝”!这老东西坐了这么多年皇位,也够本了吧?
李琳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大唐不乱,他没有机会。一旦乱起来,那可就不好说了!
他们家,当年就差一点点,就继承正统了。
不,应该说皇位本来就是他们家的,是他爹李宪担心李隆基的坑害,才不得不将太子之位让出来!最终李隆基得以继承大统!
李宪是不是心服口服,李琳不知道;但他们家的人,上上下下都是心里是不服气的!
“请殿下静观其变,一旦风起云涌,便是殿下出头之日。”
佛像后面的声音,似乎带着无尽的诱惑,让李琳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待他回过神来,悄悄走到佛像后面观摩,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别说是人了,就连耗子都没有一只。
“风起云涌……么?”
李琳喃喃自语说道,他恨不得这一天马上就到来!
小节与大义
天宝十一年深秋,长安天子下旨,任命颜真卿为河南淮南及江南东道三道采访使,负责巡查运河漕运相关事宜,走访各地,探查民情,纠察不法。
各州刺史必须无条件配合颜真卿一行处理政务。
与此同时,朝廷又下旨,新设淮南节度使一职,治所扬州,管辖扬州、楚州、滁州、和州、庐州、寿州、舒州、光州、蕲州、安州、黄州、申州、沔州等地军务。
淮南军以水军为主,目的只是为打击盗匪,维护长江及运河漕运安全,兵员编制只有一万人。待淮南节度使到任后,再招募兵员。
扬州本地州府便有军械库,其中兵器足以武装十万人,倒不必担忧军械问题。
与之配合的人事任命,则是朝廷任命平西郡王,银枪孝节军军使方重勇为第一任淮南节度使,并携银枪孝节军三千,随颜真卿南下扬州,听其号令行事。
至于方重勇是不是将来还会返回长安,淮南藩镇是临时所设事后撤销,还是会一直保留,一直延续下去,基哥在圣旨里面没有说,朝廷也没有人问。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明面上的说法。
而方重勇和颜真卿南下的真正目的,朝廷百官皆知之甚详,却保持缄默,平日里能不提就不提。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哪里是封官外放啊,这就是去捞钱了!是苦活,脏活,累活!
如果不去两淮与江南捞钱,那么就要在长安和关中捞!大家在长安都是拖家带口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要闹,还是去远一点的地方闹比较好!
既然是这样,谁还会把“不能说的秘密”,拿到桌面上去说呢?
出发在即,方重勇还没去找颜真卿商议行程,反倒是颜真卿来到位于蓝田县的平西郡王府,找方重勇商议如何为朝廷“筹款”。
俗称捞钱。
王府书房里,方重勇看着有些扭捏不自在的颜真卿,感觉有些好笑,又不方便表露出来。
“方节帅家中饰物,倒是有几分别致啊。”
颜真卿指着墙上挂着的那副“大唐锦绣山河”织锦,干笑一声说道。这种没话找话,让他尴尬到了极点。
“乔迁之喜,得圣人抬爱,御赐之物。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方重勇也是有口无心的回了一句,等待颜真卿开口说正事。
“大军明日即将开拔,出关中前往两淮江南。不知道方节帅对淮南之事,有什么想法呢?”
颜真卿干巴巴的询问道,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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