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光叹息道。
有些富庶的地方,如蒲州、洛阳、相州、汴州、扬州等地,交通发达商贸繁荣,都是养得起兵马的。控鹤军如果可以占据一个那样的地方,按道理说,混下去不难。
可是泽州地狭,养不起那么多兵马,这地方一直是作为太原南面前哨而设的,历史上总是跟太原,或者说晋阳是一起的。
如今在政治上两地被分开,自然是光景差了许多。
也就是说,最多在泽州混一年时间,最多今年秋收以后,李怀光和控鹤军还是要去找一块更富庶的地方养兵。
总是要走的,早比晚好。
控鹤军如果拖欠军饷,那是要哗变的,丘八们可不会跟李怀光讲什么交情。
越是拖着,士气越低,军心也会越涣散。
关中朝廷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拿赏赐要挟和引诱李怀光。
换言之,大家都是打明牌,没有谁是傻子。
“你带点信得过的兄弟,去相州侦查一下,把行军路线打探清楚。
本帅有大用。”
李怀光眯着眼睛说道,见韩游瑰已经将杯中酒喝完,于是又给对方倒了一杯酒。
“节帅,真要对邺城用兵?找什么借口呢?”
韩游瑰问了一个很有意思,却又很没意思的问题。
对于某些有政治追求的人来说,爱惜羽毛是必然的,出兵讲求一个“出师有名”。但对于李怀光和控鹤军而言,他们打仗不需要找借口。
连皇帝都杀过,打仗还要找什么借口?完全是多此一举。
不过李怀光始终都觉得,虽然李琩是死在控鹤军手中,但那是对方故意往刀上撞罢了。李怀光本身并无杀李琩之心。
说穿了,一切都是“意外”,只不过现在再去想已经没有意义了。
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直接打相州就行了,要什么借口。如果真要找的话,就说是关中朝廷让我们出兵的。
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本帅了,还要给关中那位天子上一份奏折,就说我们已经得到军令,将要出兵邺城。
如果他们派使者来责问提醒,本帅就说直接攻打河阳三城不可取,不如绕路,先拿下邺城再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那些屁话就没必要去听了。”
李怀光嘿嘿冷笑道,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妙啊,节帅这一招,关中朝廷那帮人想接都没法接。外人又不知道我们接到的是什么军令,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韩游瑰抚掌大笑道。
“正是如此。”
李怀光点点头,心如明镜一般。
他和控鹤军,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摆布。即便是方清,写信来说如何如何,李怀光也是有用则用,没用的废话,就当没听见了事。
他们就如同风一样自由,不会被人掌控!
“那末将明日便出发。”
韩游瑰对李怀光抱拳行礼,他已然明白,这位节帅已经下定了决心出兵相州。前出侦查,只不过是在做战争准备而已。
……
北风卷着雪花,好似利刃一般,刮在人脸上生疼。
汴州郭桥镇,朝廷设立的居养院外,设立的粥铺,已经排起了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原本设计中只能容纳两千人居住的居养院,现在住进去了一万人不止,而且还不断有流民从河北而来。那些居养院里面住不下的人,只好在居养院外围搭建起了帐篷,有些人甚至仅仅是用几块木板挡风。
就这样,位置还不够。
刘晏已经下令开仓放粮,只不过依旧是只能救一时而已。
“都是史思明父子闹出来的祸事。”
居养院“城墙”上观摩流民领粥的方重勇,长叹一声自言自语,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
“官家,冬天不方便施工,待到春季,播种、翻土,修建河堤,开凿水渠,工坊里面制作军械,乃至修建汴梁城的城墙,都需要大量人力。
我们只要养他们一两个月,到时候让他们以工代赈即可。现在施出去的粥,都不白忙活。”
刘晏对方重勇叉手行礼解释道。
“太慢了,工坊不是冬季也不影响劳作嘛,让这些流民里面,一户至少出一人进工坊干活。
人一闲下来,就会惹是生非。
接受施舍的人,天生就会认为自己低人一等。
现在就办,不必等开春,不劳动者不得食。
都什么时候了,要跑步前进!”
方重勇板着脸说道。
“官家……”
刘晏想说冬季开封城内外的各种工坊都停工,木工、织工、锻工什么的,都回家过年了。看看方重勇的面色,最后还是缓缓点头。
主要是冬季百业萧条,想生产也没有销路,即便生产也不过是积压库存而已。
“马上要打仗了,到时候再生产就来不及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