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凝眉:“这可是为珈姐儿埋的,你真的舍得为璎姐儿所用?”
“她没这个福气。”陆阶脸上风平浪静:“她是长女,若她安在,眼前这桩姻缘,成为严府少奶奶这样天大的幸事,岂不就是她的?夫人肯定也不会偏心。
“可这就是她的命,她从小就喜欢乱跑,最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害得夫人小产,这是她的罪过。
“算了,不说她了。”陆阶摆手,“咱们这边请谁来当媒人,我都想好了,回头就让陆安下个帖子过去。”
蒋氏道:“哪里用得着这么着急?等严家那边派了媒人来再说吧。”
陆阶语重心长:“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夫人可不能怠慢了!”
蒋氏看了他半晌,沉默着坐了会儿,起身走了。
回了房,她在榻上坐下,抬手支着额角,紧闭起了双眼。
一会儿她又把手放下,睁开了眼睛:“把郭路传进来。”
不多时门前有响动,郭路来了。
还没开口,蒋氏就转了头,两鬓的步摇搅碎了一地的光影:“先确认是不是她,这回可不能再弄错人了!”
郭路颌首,又问:“还请夫人示下,若是,小的当如何?若不是,又当如何?”
蒋氏眼帘半垂,望着手中碧青的茶汤,半晌后她才抬起头来。然后交着绢子,又一圈圈地在屋里踱起了步。
“若不是,自然什么都不必说。若是,就还是照我早前说过的话去做。”
郭路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顿时不再做声,退了出去。
蒋氏望着窗外。
陆府的这座正院里,也有一棵桂花树。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眯起了双眼来。
……
太妃的赏赐是三日后来的,是一篇给沈轻舟的母亲手抄的经文。
沈轻舟在祠堂里,把经文烧了给沈夫人,然后坐在蒲团上,展开了夹在经文当中的太子的回信。
宋恩跪在旁侧烧了半日纸,见他目光还没有离开这封信,便问道:“这信于公子可有用?”
沈轻舟把信投进了火盆里。
“不出所料,苏家果然与柳政有瓜葛。这么说来,苏家与周胜之间没有任何往来的痕迹,并不是他们当真不联系,而是所有的痕迹都被消除了。”
宋恩停下手:“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有什么阴谋?”
“柳政在工部当差多年,河道都在他们手上,户部也全听严家使唤,可想而知严家在河道上获取的利益,必定由来已久。
“从年初到现在,风向一直对严家不利,他们此番对河道的大动作,恐怕不只是谋取利益。”
“太尉。”
门口护卫的声音恰好响起,沈轻舟与宋恩对视一眼,一面将残余的信纸丢入火中,一面吩咐:“去准备吧,再去跟盛太医打声招呼,我子夜离京。”
宋恩站起来时,沈博已经带着沈追进来了。
父子俩看见沈轻舟都停了下来。
沈追抱着一大捧经文,眼中虽有惊讶,但难得的不曾聒噪。
沈轻舟站起来,朝沈博鞠了一躬:“父亲。”
沈博看着他苍白的脸:“你怎么起这么早?”
“宜太妃遣人送来了经文,我便前来祭拜母亲了。”
沈博点点头,走到了供桌前,伸手轻抚着沈夫人的牌位,然后取了三支香,插上去。
“太妃这些年一直还惦记着你母亲?”
沈博把香插上之后,便凝视起了沈夫人的牌位。
但他却没有等到沈轻舟的回答。
转身望去,门口已经空无人影,刚才还唤过他父亲的那个少年,已经无牵无挂地离开了。
“啊啊啊啊他真的好拽!”
沈追抓狂。
要不是手里抱着的经文丝毫不敢有闪失,他都恨不能追上去把早些天掉在地上的面子捡回来!
“磕头吧。”
沈博淡声地指挥他。
沈追放下经文,听话地跪下去。
磕了好几个头才想起来:“父亲,我该怎么称呼夫人?”
沈博凝望着牌位上沈夫人的名字,说道:“当然应该称母亲。”
……
不能让乌纱帽掉了
一大早盛太医被太尉府的幕僚宋恩急请入府。
请医的马蹄声响遍了沿途的街巷,起得早的人们开了门,又见怪不怪地把门闭上。
太尉府的大公子自幼多病,谁不知道一年总有五六个月是药罐子泡着的,请医问药早就不是新鲜事。
只是今年这位娇弱公子的灾难显得格外多,还未入秋,他竟已先犯上病了。
果然世事难全,沈家如今这样滔天的富贵,作为太尉继承人的大公子如此福薄,实在也是憾事。
京城里众说纷纭之时,沈轻舟已经在南下的半途之中。
进入湖北境内之后,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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