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了也问题不大,皇帝此时自然是以清除异己为要务,可总归容易被带偏主题。
“是了,你进宫也有二十年了。早就也有自己的一批拥趸了!”皇帝将卷册放下,双目冷冷地又朝他斜过来,“听说你在城里的私宅,养了有三四房妻妾了,义子一堆,仆从如云,你虽是个阉人,但风光荣耀,也不比朝中二品大人差了!”
高洪一颗心悬了起来!
他跟随皇帝多年,眼下皇帝这样的反应绝不会是正常的,正常的不该是即刻朝李泉问话吗?不该即刻传贺平进来押李泉入狱严审吗?
怎么反而盯起了他高洪?
怎么反而像是被告状的是他自己?
他心头闪过一阵惶惑,抬头再看皇帝,皇帝面如平湖,不知深浅。
该不会出什么篓子吧?
昨夜里他还仔细翻阅过,先前出门前他也检查过,没毛病!
能出什么篓子呢?
绝不可能!
他又不是才刚入宫当差!
他低下头:“皇上恕罪,小的那些妻妾义子,不过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小的看他们可怜,就留下他们从旁作个伴——李公公,李泉!他私宅里也养了不少人!”
“一派胡言!我那私宅里都是下人,何曾有什么妻妾义子?皇上——”
李泉朝皇帝走近两步:“高洪满嘴喷粪,也不知究竟意欲何为?敢问这些当真是指控老奴的罪证么?不如请贺指挥使拿去严查,倘若果真属实,老奴认罪认罚!
“但倘若彻查之后老奴无罪,那还请皇上还老奴一个公道,杀了高洪这奸奴!”
捅了天了
高洪心下得意,到了这个份上,往往接下来就是下旨拿人了。莫说这些证据有鼻子有眼,就算纯属捕风捉影,把人送到锦衣司,一番酷刑下来,假的也成真的了。
他可不认为凭李泉这把老骨头还顶得住锦衣司的刑罚!
就算这老贼顶得住,他高洪也要用手段让他活不成!
“李泉已经表态,你呢?”
皇帝在御案之后发话,高洪立刻道:“小的以项上人头担保,千真万确!除此之外,小的相信李泉所居之处定然会留下痕迹,皇上您着人去查查便知!”
皇上站起来:“好的很!”
高洪仰头望着他,心下忽而一荡悠——
这话听起来更加奇怪了!
他目光紧盯着御案上那些厚薄不一的卷册簿子——没错,这正是严颂交给他的,并且也是他亲手翻阅过的那些东西,封皮上的两点蜡迹,还是他秉烛夜读时留下的,一点都错不了!
能有什么篓子呢?
他直起腰来:“这些证据若有半分为假,小的听凭皇上处置!”
“那你就受死吧!”
高洪话音一落,皇帝反手便抓起案上之物砸过来!
一堆的卷册正中高洪脑门,高洪闪避不及,脑袋脸颊脖子处处吃痛!
但这也不及皇帝这句话带给他的震惊要大,什么叫他去受死?
为何该受死的是他?!
“皇上!”
“嘉永三十年,你为严述在朕跟前递话,得了他五百亩地!
“三十四年,改稻为桑出了麻烦,江南百姓联名上奏,让你在御前糊弄,严家又让你添了城内外两座三进宅子,五间铺子!
“嘉永三十七,也就是今年,你替严家遮瞒潭州周胜一案,又得了他们纹银万两,古董字画共二十件!
“这些年你在严家手上得了多少好处?而朕日前责问你之时,你还说跟严家没勾结!
“你该死!”
皇帝一脚又踹在他当胸!
高洪吃痛,可皇帝暴怒的申斥声充斥了大殿,如同炸雷一样把栽倒在地的他给炸懵了,他耳畔许久还震得嗡嗡的!
他听到了什么?
皇帝在说什么?!
他呈上去的那些不都是指控李泉与太子结党的吗?不是要把李泉送到锦衣司大狱里去的吗?皇帝怎么扯到他跟严家?!
他瞪大眼看着震怒到面目狰狞的皇帝,一骨碌爬起来捡身边散落的这些卷册!
这一看他血色退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都是什么?
除了封皮还是那个封皮,信封还是那些信封,里头所有内容都成了严家勾结党羽,保持朝政的证据!
而其中一部分,则正是他与严家私下往来的佐证!
他惊恐的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又看着站在旁侧的李泉!
他本是下定了决心要掰倒李泉而来,而没想到他亲手交上去的这些东西,竟然成了检举他自己的罪证!
严梁赶在这险要关头前来说服他上交证据,没想到反而又加速了坐实他们勾结党羽?!
怎么会闯下这么大的祸?
这都已经不是篓子了,这等于把天给捅了!
“皇上!皇上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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