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听白死死咬着后槽牙,冷笑道:“母亲大人。”
眼前的女人端坐在皮椅之中,那双与司听白一样的上挑微扬的狐狸眼中写满了厌恶。
年过五十的女人保养的极好,锋利的五官准确到一丝细纹都没有,交叠的一双长腿被脚上的猩红鞋面称得格外白皙,眉宇间的狠厉与疏离强势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慈祥。
回应司听白这声不知死活挑衅的是身侧人猛地一踹,刚被扶起来的身形再次摔下去。
明明该是最亲密无间的血缘关系,可是却吝啬到连平等对视的权利都不肯给予。
司雨瞥了眼宛若死狗般匍匐在脚边的人,淡淡呼出一口烟圈,抬脚踩在了自己亲生女儿的背脊上。
“是好久不见了。”
压在背上的脚不断用力,高跟鞋跟嵌入背脊里,恨不得在肌肤上凿一个洞来。
司雨的声音冰冷:“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
她指尖微伸,轻轻点了点烟身。
裹挟着烫人火星的烟灰簌簌落下,灰白色的雾落在司听白的脸颊上。
这张被无数粉丝称为造物主恩赐的脸颊,被当成了烟灰缸。
感受到脸颊上载来烧灼感,难闻的尼古丁味道充斥着鼻腔,司听白从未如此厌恶过烟味。
“其实当年那场绑架案,是你做的对吗?”司听白不屑地冷笑了声,讽刺道:“十年了,这个绳结我已经会解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一瞬,猛地重压落在被交叠的手腕上,死死压住背脊。
又一只脚落了下来,压得司听白几乎要无法喘息。
当隔着车窗玻璃对视上司雨脸的瞬间,司听白就已经预感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会不受控制。
但她从未想过,当年那场浩劫,竟然是自己亲生母亲赋予的。
怪不得,自己会被消除掉关于绑架案的全部记忆。
可是精神上的记忆是可以被洗去的,但身体上的痛却是永恒。
那个困住司听白的死结,在每个睡不着的夜晚都会被司听白翻出来反刍。
感受到女儿带着仇怨的视线,司雨非但没有被刺痛,反而挑衅地勾起唇,“你这些年被司明裕养的太好,她太骄纵你。”
司雨长腿轻抬,用鞋尖勾起司听白的下巴,逼着地上的人与自己对视。
三个孩子里,司听白是最特殊的,却是最像自己的一个。
那双几乎跟自己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狐狸眼,漂亮到让司雨觉得恶心。
但凡这张脸不是像自己,而是像另一个人。
司听白将会拥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可是她的基因偏偏就出了错,这张像自己的脸就是罪孽。
司雨嫌弃地甩开脚,对压住司听白的那个人使了个眼神。
下一瞬,被五花大绑的司听白就被翻了个面,粗粝的大掌探入口袋开始翻找。
完全失去行动力的司听白冷笑了声,任由着藏在口袋里的东西被掏出来。
细微到只有半个指甲壳大小的监听设备被从司听白衣服口袋里掏出来摔在地上。
“费尽心思逼我出来,”司雨的视线暗了暗,表情并没有变化:“就准备了这点东西吗?”
长腿微抬,鞋尖狠狠落下去。
设备顷刻间报废,实时同步的监听骤然断开。
那尖锐的电流声在耳麦中炸开,受损后的设备发出强烈警告声几乎要穿透耳膜的刺。
放置在司听白身上的主设备被暴力摧毁,被迫中断的连接方受到了轻微的影响。
但车内的氛围并没有随着设备被摧毁而有半分改善。
反而变得更加压抑。
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司雨的火气更加大。
她盯着试图用装死来逃避的人冷冷一笑,这没有半分笑意的声响回荡在车里,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感。
“司听白。”
司雨的声音在头顶扩散开,回荡在车厢里,刺激着司听白的耳膜:“先别装死了,把话说完,我不会吝啬送你上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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