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右手的手指上戴了一枚让男仆随便从收藏里找出来的戒指,克里斯托夫把它作为了可以改变眼睛颜色的一次性道具,他伸出那只手托住了莉莉安娜的脸,让她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轻声说,“什么感受也不会有。”
“要稍微……等一会儿。”克里斯托夫看向了会客厅的时钟,傍晚的最后一声钟鸣即将响起,也许会有点儿误差,但他相信斯诺怀特府上药剂师的水平。
他看到女孩乖乖地在他的手心里点点头,从刚刚开始,她就任他摆弄。他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此刻她的眼睛里满是他的身影。
“那我可以眨眼睛吗?”莉莉安娜小声提问。
“可以。”他轻声回答,她的耳环垂在了他的手背上,带给他宝石和金属惯有的凉意,但是他手心碰触到女孩侧颈和脸颊的皮肤又是细腻温热的,还有她呼在他手腕上的鼻息……有种奇妙的感觉。
获得准许后,莉莉安娜闭上了眼睛,她听到了又一声悠远的钟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到了一阵轻微的晕眩。
依然是红色,要指望药效分毫不差精确到秒,还是太难了。克里斯托夫不自觉地数起了秒数。
直到钟声完全消失,他们都没有说话,一个在雀跃地等待魔法,一个在沉稳地布置谎言。
十二秒。
莉莉安娜再一次闭上眼,这一次睁开眼后,克里斯托夫看到了一双翠绿的、因为头顶灯光而显得盈盈生辉的眼眸,比他记忆里的颜色略浅一些——也可能是他记错了,因为那只是惊鸿一瞥。
他说不上来眼睛的颜色给她的那张脸带来了什么样的变化,也不知道这种变化为什么会给他带来快乐——
——这一次,她没有从他眼前仓皇逃走。她安静地、乖巧地待在他双手的桎梏之中,柔顺微卷的长发一部分散落在肩头,让她像一只走入了陷阱还不自知的毛茸小动物,对周围的一切无知无觉,还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注视到来的猎人。
他突然想离她更近些,但他没有想明白原因。这个渴望是凭空的、从虚无里突然萌生的,没有缘由——也没有目的。就像那天,莉莉安娜第一次亲吻他脸颊的时候,他不知道延伸到脖颈后面的、那道早就愈合的伤疤为什么会古怪地痒了一下。
一瞬间的盲目,就像误入了陌生的迷阵,就像迷失在风暴的漩涡,就像……陷阱突然长出的丝线,无差别地网罗住了前来查看猎物的猎人——然后才发现,那不是丝线,那是她缠绕在他手指上的长发。
好在下一秒,他就回过神。
“好了吗?”他听莉莉安娜期待地提问,她似乎以为这也是施加魔法的一部分,所以哪怕刚刚他的气息已经流连到了她的鼻梁上,她都没有闪躲。
“好了。”他放开她然后站了起来,陌生的情绪在他心里游走,上一次觉得慌张是什么时候?太久远了,已经忘记了,因为这些都是不需要的、需要被丢弃的感觉,赛尔斯不需要一个会感到慌张的领主。
“克里斯托夫?”莉莉安娜很想找门外的女仆要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但男人的表情有些奇怪,这让她担忧地看向他手上的那枚戒指,该不会这玩意儿真的不是什么正经魔法吧?
克里斯托夫感觉自己被握住了手,低下头,看莉莉安娜皱着眉头在从他手指上拔那枚用作谎言道具的戒指。
自己的手被反握住了,原主的手真小,可能完全摊开时,指尖才刚刚越过克里斯托夫的掌心,到他的第一指节。莉莉安娜抬起头来,这时候她看到的克里斯托夫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表情。
那只是一阵古怪的风罢了,克里斯托夫让莉莉安娜挽住他的手,什么都没有发生改变,一切都朝着他预计的方向前行。
遥远的赛尔斯,结束了一天劳作的人满载着今天的渔获,在被夕阳照得斑斓的近海中航行。他们带着笑容,如往常一样用船歌驱散黄昏时分的疲惫。
“我在海的那边看到我的爱恋/
遥远的距离令我踌躇不前/
海风却吹过我的脸/
如海妖的絮语/
催促我快飞到她的身边/
哪怕跌落进无边的深渊/
噢/
哪怕跌落进那无边的深渊。”
新生舞会(1)
瑞拉觉得自己来首都学院的两个月已经算是长了不少世面,来到布置成舞会场地的礼堂时,还是为这群贵族的铺张浪费咂舌。
她清楚地记得,邦德先生有一盏放在床头却不用的灯,上面有一些看起来挺精致的纹路。一开始瑞拉以为那盏灯坏了所以才搁置着,后来又听苏珊大婶说,那盏灯是邦德先生家祖传的魔矿石灯,因为魔矿石不是平民用得起的东西,所以也就放在那里当个摆件。
苏珊大婶总唠叨,让邦德先生把那盏灯收到什么地方去放好——“用又没法用,实在不行就直接把它当了去,回头谁溜进你屋子里给你偷了!”
虽然话这么说,但有一天她从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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