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自己也曾经迷失过,曾经屈服于这些世人的既定观点,但是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而她喜欢爱人的方式也不是付出,而是索取。”
“柳郎觉得她是变了才会成为现在你所认识的殿下,这样的想法,实在太傲慢了。”
常茵没有给他应答的机会,直接离开长公主府回宫复命。
只剩下柳孤城呆呆跪在“狗窝”前面,过了不知多久,他才记得打开越长风托常茵带来的那个锦盒。
盒里放着精致的狗项圈,上面还有精雕细琢的云纹图腾,前面挂着清脆作响的铃铛,还有长长的金链扣在一头上,金链另一头则是让饲主牵着的手柄。
柳孤城只觉全身发烫,脑里一阵发麻。
铃铛下还有一块小小的玉牌。
玉色清润,是一块价值连城的上好美玉。
却和越长风临幸他时所用宝具如出一辙。
玉牌上还有一个名字。
刻在狗项圈上,表示拥有这只宠物的主人身份。
玉牌上的名字,却只有一个“鸢”字。
在灵堂里他失口叫出的名字,那个只有柳时言叫过的小名,如今刻在他的项圈上,时时刻刻提醒他的身份。
柳孤城就这样拿着项圈看了大半天,跪坐在地像一尊石像般一动不动,呆呆出神。
让一个人戴上属于狗的项圈,本来应该是极尽羞辱的一件事。
可是,项圈挂着的玉牌上,刻着的却偏偏是一个鸢字。
那个他看着他的“大哥”,学着“大哥”的样子喊了千百遍的小字。
窗外阳光明媚,在柳孤城的身上打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他的心里却是乌云密布,大雾弥漫看不清前路。
常茵说,他太傲慢了。
他没有真正放下过自己的高傲与偏见,好好去重新认识他自以为观察和了解了十多年的人。
越长风的爱是占有,是索取,是操控和享用——而对他展现出来的这种“爱”,才是属于真正的鸢鸢,就连柳时言得到过的所谓“正常”的爱也不过是她曾经的迷失和伪装而已。
在他面前,越长风从来都没有掩饰过真实的自己。
装模作样的骗子、伪君子,从来都是他柳孤城一个人。
或者是他根本从来都没有走出过柳时言的阴影。
用了十余年的时间去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从暗处窥探一个人,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因为柳时言的喜好而对她入魔,还是自己已经被她在潜移默化之下调教成了沉沦深渊的样子。
而这个刻着鸢字的项圈,似乎是支配者对他最后的考验——一个只给他一个人,就连她开口闭口姐姐小狗的顾锦卿都没有资格得到的考验。
戴上它,全心全意的臣服,不要让主人对自己生厌。
他就会永远属于她。
屈服吧。心底一把声音在叫嚣着。
戴上项圈,放下什么劳什子的柳家、聚贤阁、推倒重来的“理想”,需要推倒重来的是他的人生。
柳孤城幽深黑眸里的星火忽明忽灭,眸中深处掠过一抹痛苦,握着项圈的拳头紧紧蜷起,却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脖子上移去。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一阵鸟鸣。
柳孤城骤然回神,直直站起身来,三步并两步的走到窗前。
窗台上停着一只青雀,看起来再也平常不过的庭院小鸟,对于身为聚贤阁主的柳孤城而言却是别有玄机。他伸手往青鸟的头上摸了摸,从羽毛间取下黏在上面的小小蜡丸,再从中敲开掏出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言简意赅,柳孤城很快便看完了,却是脸色大变,深深吸了两大口气才勉强镇静下来。
-----
夜深人静。
堤坝工程的事还是让人焦头烂额,越长风结果还是宿在宫中。
柳孤城静静的脱下了一身“规矩”,挂着鸢字玉牌的狗项圈被放在大床下的“狗窝”里,纱衣则是被折叠整齐的放在“狗窝”最上面。
唯有笼子他没有锁匙脱不下来,可是他也无暇去理,只能匆匆换上从下人房中偷来的一套“正常”布衣,然后毫无留恋的走出院外。
府邸的主人和掌事的长史大人都不在府中,守卫已是比平时要宽松了不少,加上柳孤城早已观察到了守卫巡逻的漏洞和目所不及的几个盲点,他身手敏捷,脚步落地无声,几个利落的翻身便翻出了长公主府的门外。
没过多久,聚贤阁主便出现在影子朝廷的地下宫殿里。
顾锦卿已经在殿里等着。青年明显的坐立不安,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来回踱步,还一边下意识地咬着指头。
看见柳孤城一身粗布衣服、秀发凌乱的走进殿内,顾锦卿微微一愣:“阁主……”
柳孤城抬手打断了他。“本座不是说过你和聚贤阁再无关系了么,怎么还托阁里暗卫传信,让我回来?”声音淡淡的,没有从前兄弟之间的相知和相惜。
“哥哥……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