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葶月不漏痕迹抽出手,双手举杯,一饮而尽。
她不胜酒力,烈酒穿喉过肚,只让她觉得头晕目眩。
谢逊见状,起身想将她搂在身侧。
沈葶月袖下微微晃动,短暂的痛意让她清醒几分,弯身行礼退下。
陆愠神色如常,可那漆黑的眸底隐着一丝控制不住的杀意。
回到座位后,沈葶月咬唇,右手这才松开刚刚死死攥着的珠钗,若不是她提前藏了利器在袖中放血,此刻怕是已被谢逊揩了油。
过了最难的敬酒关,接下来就等宴席结束了。
沈葶月起身欲去身后不远处湖边散散酒力。
这庭院宴席依湖而设,沿途皆设了灯,她在湖边喊一嗓子,这边都能听见,所以她十分放心。
沈葶月刚走,孟娴立刻看向身侧婢女,婢女领命,悄然退下。
“娘子,奴婢扶您吧,更衣的房间在这边。”
沈葶月走两步便觉身子软绵无力,与方才醉酒的感觉不大一样,碰巧又来了孟娴的婢女,她下意识道:“我不更衣,我只在湖边吹吹风即可。”
奴婢笑了笑:“娘子醉了,奴婢还是扶您去偏房歇会儿吧。”
“松开……”
沈葶月心下恼怒,可说出的话却声如蚊呐,渐渐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一炷香的功夫,沈葶月被扶到了谢逊的书房。
两个婢女彼此看了眼床榻上罗裙凌乱,昏迷过去的娇软尤物,心照不宣的笑了下,随后关上门。
等人走后,沈葶月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从腰间翻出个牛皮纸包,正是她走之前从妆奁带着的,里边有颗丸药,是她寻那大夫制毒时花高价制的解药,除了蛇毒,任何毒都可解。
今晚这种场合谢仙本不该出现,她不仅出现,还亲自斟酒,只有一种可能,她们的计划被孟娴发现了。
孟娴让谢仙给她下毒。
谢仙倒酒的时候,沈葶月特地看了眼,她的手很抖,洒在桌上一点,能看出来她很不安。
谢仙被孟娴控制了。
沈葶月解了那迷香毒后,迅速起身在房间里找画。
谢逊的书房分为三间房,分别由直棂门隔断,她刚被抬到的榻是用屏风隔出来的,跨过一道直棂门,掀开帘子,沈葶月来到他办公的桌案前,转身便看见那幅乌江寒梅图。
她记着谢仙告诉她的解开暗格的办法,对着那墙上凸起先左扭然后又扭了三下,便看见了机关后的匣子。
沈葶月凝眉,用手帕包住手轻轻打开匣子,果然藏着账册,还有往来的书信,进货单她粗略的看了眼,顿时心惊肉跳。
刚玉砖、硅砖、以及粘土砖,耐火泥等。
这都是冶铁所需窑炉的材料。
谢逊果然有逆反之心。
她顿时寻来了纸笔,一笔一笔的对着账册单子复述。
更漏一点点流过,她的手也越来越抖,沈葶月心跳加快,只以为自己太紧张了才会手软,可渐渐她觉察到不对,偏头看去,楹窗上的明纸不知何时被戳了个小洞,正有小片迷烟不断涌入。
沈葶月暗道不妙,迅速抄完几笔金额大的将账册放回原位,抄本藏在胸前,然后快步走到门口,她身量高,借着窗纸瞥见了藏在门口的身影。
竟是齐若芙!
来不及思考齐若芙为何会在这儿,沈葶月用簪子划破手腕,钻心的疼痛让她短暂的清醒了下,她猛地推开门,一把攥住齐若芙的手臂将她拉了进来。
齐若芙本是来下药,只是起了轻漫之心偷偷看了会儿,不想沈葶月居然没事?!
“你想做什么?”齐若芙想甩开她,可亡命之徒的力气大得惊人,齐若芙也吸入了春药,渐渐失去力气。
沈葶月冷笑,唇角绽开血色
:“想做什么?同为女子,你竟能如此狠毒,我不过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葶月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将其按在了榻上,随后褪去自己的外裳替齐若芙穿上,又拔了几根海棠步摇凌乱插上,随后用丝衾蒙上她的脸,跌跌撞撞走出门,朝林荫深处踉跄跑去。
暮色深沉,沈葶月跑到一处假山处,身体无力支撑摔在地上。
好在她刚刚服过药,又流了不少血,那春药的效力减弱了大半,除了身子酸软无力,她倒还清醒。
只是眼下夜色已深,正宴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怕走几步被谢逊的手下发现再被抓回去。
何况,她被扶到书房时神志不清,根本不记得路。
多留在谢府,就多一分危险。
她该怎么办?!
等陆愠来寻他么?
只一瞬,沈葶月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最关键的账册证据还没拿到手,他不会和谢逊翻脸。
刚想到这儿,突然不远处传来“砰砰”两声,地面震颤,随后便是一阵强劲的脚步声,吵嚷声。
她撑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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