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洵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对前头的昌平吩咐道:“去城外的十八里铺。”
“另外,叫长琴打包如意楼的席面,也送去十八里铺。”
城外的十八里铺,以满山的桃花闻名,楚洵这是……
阮蓁喜极而泣,直接扑了过去,“我就知道表哥对我最好了,我就知道……”
男子嫌恶地将她拎起来,“坐好,又不是没有骨头,总往我身上靠做什么?”
而后,因见衣襟处有女子的泪痕,便将马车上的衣包找出,换了身干净的绛紫地卍字不到头纹的外袍,又捏了块点心,这才看向阮蓁,道:“之前你在庄子上,一个女儿家,是如何过活的?你生得这样好颜色,可有遇到过地痞流氓、或者是豪强乡绅?”
想起那段苦日子,阮蓁眼眶就红了红,这却不是装的,但她更明白,楚洵这种人,只简单的卖惨是行不通的,于是她笑着打趣道:“表哥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有手有脚的,又背靠大山和庄子,难道还挣不出一口吃的来?而至于表哥担忧的事,更是无稽之谈,试问一个天天上山采药、下河摸鱼,肌肤干裂,头发发黄的村姑,那个豪强乡绅能看得上?”
她虽笑着,可眼角却含泪。
楚洵不忍地别开眼,半晌,他回过头来,也笑:“是了,你刚来国公府时,可不就是个黄毛丫头,毛发连府中的丫鬟都不如,如今倒是养好了。”
阮蓁抬手拭泪,“谁说不是呢。”
这以后,楚洵没有再问东问西,但阮蓁却明显感觉到他态度软和了许多。
马车到了十八里铺时,如意楼的席面已出现在了半山的凉亭,两人用饭时,楚洵会给她布菜,却在阮蓁要饮酒时被言辞拒绝。阮蓁知道,他这是怕她耍酒疯,忍不住笑了。
楚洵盯着她的笑有些失神。
良久,他无奈摇头,端着一杯酒一饮而尽,“走吧,去林子里逛逛。”
阮蓁想要牵他的手,楚洵依旧是下意识躲开,却在女子跺脚不满时,递过来一截衣袖,女子终究是展颜一笑。
她向来是个得寸进尺的,起初还只是牵着袖子,到后来便已是挽着胳膊,等两人离开桃花林时,她几是整个人挂在了楚洵臂膀上。
当然,阮蓁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自然是察觉到了楚洵从大理寺出来后,就格外地好脾气,否则再给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如此造次。
许是因为两人在桃花林太过温馨,等夜里楚洵去临安时,阮蓁前去送别,话也格外亲昵起来,“表哥,你当真不带我去吗?”
楚洵道:“你就留在府中,陪母亲说说话也好。”
“可是我会想你的。”
楚洵虽没说什么,然蹙起的长眉却泄漏了他的不满,但阮蓁只当看没看见,还变本加厉地道:“表哥到了临安,记得给我写信啊?”
楚洵的信自然是没有的,但阮蓁的信却雪花一样飘去了临安。
“表哥,见信安。今日大夫来请平安脉,大夫说孙姨娘可能怀的是男胎,姨母气得吃不下饭,我亲自下厨,给姨母煮了酸汤面,她这才吃了小半碗。临睡时,我又给姨母读经,竟有一定的成效,她老人家比平时早睡半个时辰。”
“表哥,见信安。今日我在姨母处用饭,听姨母说玉枝姐险些出事,说是在去寺庙途中遇到了埋伏,整个石桥绑满了黑火药,若非玉枝贪嘴,临时想起回开宝寺吃素斋,只怕是已经没命。我去看过她,她似乎是吓破了胆,人也没从前那般讨厌。”
“……”
“表哥,你怎么一封信也不回,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我和姨母很担心,记得回信。”
“……”
“表哥,姨母不放心你,让我去临安找你。”
要去寻楚洵,并不是沈氏的意思,而是阮蓁。
却说自从回门那日,阮宁的未婚夫欲托楚洵办事,结果却被阮蓁跑了,她本该随阮承业回江州去的,但受曹郁的逼迫,没能回江州,而是留在金陵的阮宅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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