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霁也不知是真走了狗屎运,还是殿试的发挥实在好得入了陛下的眼,原本会试排名二百零八,殿试过后竟取了二甲七十八名,硬生生挤进了二甲。
传胪大典结束,仪仗开道,锦衣卫和禁军护送,裴元领头带着今科进士从午门出,沿着京城主街转上一大圈,最后直至顺天府衙门,领顺天府提前准备好的状元匾额。
状元打马游街三年才一次,路边来看热闹的百姓把路挤得水泄不通,得横刀立马的锦衣卫们黑着脸在前面开道,才能清出一条路来。
裴元骑着御赐的白色骏马走在最前面,好些家中有孩子读书的人家,都恨不得挤上前来摸一摸裴元这个三元及第的状元公,人人都在说摸一摸裴状元,也能沾一沾文气。
如今京城都在传,状元公是文曲星下凡,所以才身世坎坷,这是老天对文曲老爷的考验,如今劫数尽了自然就中了状元皆大欢喜了。
更多的还是各家的小姐和娘子们,好些人都趁着今天这个喜庆日子出门来玩儿。
没钱的跟在家人身边挤在街旁,有钱的在酒楼要一个临街靠窗的位置,就为了能把这些个进士们看个够,看看哪个进士长得最标致,看着最好看。
大家闺房里枕头下谁还没藏过几个话本子,看了那么多话本子,总该瞧瞧这真正的进士相公,到底比起话本子和戏台子上的是不是更好些。
偏偏今年打头的裴元就有一副好皮相,又穿上了刚赐下的大红色状元袍,唇红齿白说是家中有妻有女偏还一副年轻俊朗的模样,连须都不曾蓄上,真真跟身后的探花郎不相上下。
而夹在裴元和林探花中间的榜眼徐裂云也不差什么,他是武将勋贵出身,家中虽是徐家旁支但父兄皆在军中任职。只有他,从小虽习武却喜欢读书,走了弃武从文的路子。
之前会试徐裂云排在第六,这次能得了榜眼一是那比裴元还要高出小半个头的好身板,那凌厉的五官猿背蜂腰的样子,真真比骑马护在裴元身边的关宁业更像个武将。
二也是因为他的家世,徐家世代勋贵,如今虽天下承平但军中还是有不少这些勋贵武将们的亲信,有些地
方的将领至今还称自己是徐家军的人,也没人能置喙什么。
陛下这些年一直对勋贵不冷不热,不愿意他们势大也不想寒了老臣们的心。便总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哄着,如今给徐裂云的这个榜眼,便又是一个甜枣。
前面三人这么打眼,小娘子们提前准备的鲜花绣帕真真如雨下般往几人头上砸,砸得裴元躲都没地儿躲,想快些走前面的路又被堵着,只得连声喊表哥,让关宁业想办法拦一拦。
关家表哥对此只回了裴元一个白眼,要知道他堂堂一个北镇抚司副镇抚使,什么时候不值钱得要亲自出来护送状元游街了,还不是全托赖裴元!
会试的排名刚出来,家里老太太就千叮咛万嘱咐,到了这天千万护好了她的外孙。听得关宁业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那您的孙儿您这就不管了?气得老太太抬手就在关宁业后背上狠狠拍了两下。
他还想要自己帮忙,他没瞧见自己脑袋上都连带着被砸了不少香袋柳条?!现在这姑娘家怎么回事,怎么连状元袍和飞鱼服都分不清了!没瞧见自己腰间的绣春刀吗。
关宁业心里一路嘀咕,黑着脸一再催促前面的缇骑赶紧开路,再这么慢悠悠的走下去,等到顺天府的时候非砸出个好歹来不成。
裴元一路躲,还得一路看,怎么看怎么找都没找着自己那谢大娘子。眼看着都绕到南城了还没见着人,裴元的脸色渐渐沉下来。说好了来看自己如今又见不着人,好没意思!
直到进了南城,关宁业突然抬手拍了拍脸色已经很难看的裴元,裴状元郎一抬头,这才瞧见正前方一个新开的饭馆门口挂着好大一块匾额,上提着《云客来状元楼》,有些不伦不类,却又明晃晃地在蹭裴状元的名气。
饭馆门口站着一穿红裙的年轻妇人,这妇人打扮富贵又明艳,本就穿了一身红衫衬墨绿百褶裙,头上又戴着金丝嵌红宝的整副头面,侧边老大一支凤钗步摇,晃得人眼睛都疼。
偏这女子五官大气张扬,一看就是常在人前走动见惯了市井人情的。即便这会子不少人往自己这边看,还有人调侃似的扬声问她跟状元郎什么关系,就敢开这状元楼,她也只笑盈盈的并不怯场。
直到裴元下马走到自己跟前,谢九九才伸手牵住裴元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今科状元郎是我的夫婿,这云客来是我的买卖,这位贵客您说这状元楼,该不该我来开。”
谢九九一说自己是状元娘子,本就热闹的人群顿时越发喧闹。几个一路跟着过来的中年男人发出阵阵慨叹,都在可惜了裴元这么个状元郎,怎么就已经许了人家了。
甚至谢九九还隐约听见了有人在问,自己这个状元娘子什么来头,怎么一个妇道人家自己个儿抛头露面出来开饭馆。
状元郎家中有了正头娘子,还缺不缺个姨娘,不说把女儿嫁过去为妾,谁家中还没几个亲戚孩子了,挑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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